钟意脸颊泛红,很真挚地问了句:“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啊,告诉我,好好闻。”
顾清淮:“喜欢这个味道?”
钟意大力点头。
顾清淮剑眉一挑,年少时的邪气又跑出来:“给你多吸几口,但是不告诉你。”
钟意不可置信看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我不配吗?”
顾清淮瞳孔清亮,少年心性依旧动人,带着笑说:“不好意思,只有亲我抱我的时候才能闻到。”
手指掐他的腰,钟意眼睛弯弯,因为被他抱着,心脏绵软温热,最后说出口的话不像是控诉,倒像是撒娇:“幼稚鬼啊你!”
外面在降温,而他怀里的温度如此舒适如此治愈,让她舍不得闭眼睛。
“我会快点睡着,让你去睡觉。”
“嗯。”
过了好久,久到顾清淮以为钟意已经入眠。
她的声音从自己胸口位置传来:“顾清淮,我好像总是在欺负你。”
分开的时候是,在一起的时候是。
现在霸占他的休息时间是,要他哄睡觉也是……
她是无度索取的那一个。
顾清淮轻笑着调侃:“你也知道。”
钟意不说话,往他怀里钻,甚至还猫猫一样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顾清淮:“钟意。”
魏寒说,病症严重的话,会抑郁症一样自杀。
明明她在怀里,可为什么像是随时都会离开。
钟意仰起脸,想要借月光看清那冷峭的眼、削薄的唇,伸手触碰,却摸到他蹙起的眉心。
“顾清淮,你不开心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她愧疚地问:“因为我老是欺负你?”
顾清淮手臂收紧,环过她的肩,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让人眷恋的味道。
月光如流水,那道惯常冰冷的声线落在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钟意,我让你欺负。”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时候?”
魏寒:“为数不多的几次,钟意开开心心告诉我她睡了个好觉,都是你在她身边的时候。”
顾清淮手下意识伸向裤兜,没有烟,没有打火机。
他没有烟瘾,只遇到情况非常棘手的炸弹时,会抽根烟冷静下。
后来钟意住到家里,知道那姑娘讨厌烟味,他就一根都没有抽过。
和顾清淮和好以后,钟意就把自己的办公场所从顾清淮的卧室改到客厅。
顾清淮不在家的话,回家的第一个瞬间她就能看到他。
顾清淮在家的话,他会在她身边坐下来,随便说些什么她都很喜欢听。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
在密码锁被按下的时候,钟意手里得鼠标暂停。
归来已经开开心心跑到门口,她也想。
但她要矜持。
顾清淮走近,一身清寒:“怎么还不睡?”
话音未落就想起魏寒说,她根本无法像个正常人一般入睡。
苦涩蔓延,比军演的时候肌腱撕裂去医院下钢钉的时候还疼,比腰腹永远留下弹片更让他耿耿于怀。
钢钉可以取出来,腰腹的弹片可以忽略,钟意的心结他无法开口。
像守着引爆方式不明的炸弹,不敢轻易切断任意一根引线。
怕一旦提起,又是伤口撕裂一次。
钟意一如往常温温柔柔笑了笑:“这就睡,想等你回来看一眼。”
见他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钟意眨了眨眼睛:“你看我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