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家后,三房什么时候管我和你们爹拿过一个子儿,那我们二老往后就不得好死!他们只有他们给我们银钱的份儿,哪会朝我们伸手要钱?!”
“这哪怕最开始开店不如意,差了一大笔银钱时,欢儿这丫头都很有志气,都没管我们要一个铜钱!”
“她就是怕有朝一日我们二老难做,可瞧瞧,的确是被她一个孩子说中了!你们有脸没有!?”
申氏满脸痛心,对着吃惊的大房和二房很是失望,“你们总以为欢儿开点心铺的银钱是我们二老帮衬给的,可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就连新造的新房,那都是人一家子大小卖力挣的!你们就只看见了三房日子好过,却也不瞧瞧人一家子多齐心协力,一个劲儿的挣钱?欢儿最开始摆摊累成啥样了?”
她说就连老三李顺知道自己不如闺女会挣钱,但也到处想方设法多挣点,他那段时间又如何不苦?
俩小的也懂事不闹事,哪像二房一家俩儿子没个好?
但凡他们两家大小懂点事儿,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般。
“你们一直怪罪三房,可也不想想,谁才是最占便宜的?你们两家是,是有带把的,我们二老可曾亏待过你们?呈儿我暂且不说全家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银钱,就冲这个你们大房就没今日说这些话的份!”
“就只说老二你,你为何就要一直盯着你小弟?”
申氏指着李发财骂他没良心,他二房俩儿子都是最开始念书的,大闺女也是,就一个小丫没正经上过几年学,还是苟氏要留着干活不让她去的。
至于其他的几个孩子,哪个没有去学堂启蒙?
二房大闺女更别说,说要养好嫁富户,也没帮什么忙,顶多刺绣挣点钱,也没往公中交多少的。
真要说起来。
三房孩子念的书,去的学堂都比二房孩子时间短。
但谁让三房仨闺女都聪明啊,老大李福欢觉得自己念的差不多了就主动退学去山上采山货贴补家用了,老二李禄珍也是识字后就没念了,家里那会儿银钱紧张,正好她自己也不上,转而去白老爷子那边学习,也是有这师傅带着,不然也没念几年书。
唯独也就是小丫头李寿喜占点便宜,因为最小,家里也略微缓过劲儿来,再有俩姐姐一个采山货,一个采药材帮补家用,她才能安安生生一直念书。
就这和大房二房比起来,但凡换作是其他孩子都得生怨气,可人家并没有,对待爷奶还孝敬的很。
申氏只说自己才是占三房的便宜,帮下干活人还给钱,她从前帮着大房和二房做点什么事情时,他们别说给钱,一句谢都没有,好似理所应当。
这怎么不叫人寒心呢?
申氏都气极了,觉得大房二房才是胡搅蛮缠的人。
“这其二,就是你们觉得老三发达了,不管你们这些兄长了,可也不瞧瞧,你们都做了什么事儿,值得三房对你们好的?自己没个兄长模样还指望人当弟弟的一直热脸贴你们冷屁股?我呸!”
自立门户
申氏将他们两房骂的明明白白,叫他们好好臊臊。
结果吧。
这人听不进去还是听不进去的,哪怕她说的再清楚,他们哪怕明白三房的努力是自己获取的也妒忌。
申氏说到后面见大房夫妇沉默,二房一家不屑,便也由衷明白,不是她当娘的不行,是孩子不行。
性子这种东西,改不得,要不怎么说狗改不了吃屎?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们掰扯,白费我口舌。”
周氏动动嘴皮子,便也说到:“娘既然说完了,就请回吧,也不敢劳烦您在这儿替我们教孩子。”
申氏就眯了眯眼睛,说道:“老大家的你这是啥意思?我还不能站在这东厢房了不成?你再说说?”
李添丁已经觉得烦闷又疲倦,便直喊到:“能不能别吵吵了?现如今倒是先说说这死丫头的事儿!”
申氏心里翻白眼,只觉得最开始在嚷嚷的人是谁?
现如今要脸了。
知道吵了?
申氏懒得再跟他们计较这般多,真是觉得烦了。
便也让李嫣说说,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让你家男人要休了你?”
申氏这般平静问着。
李嫣跪着,脸色苍白,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倔强,“他要纳妾,我不乐意,便自行请求他休了我。”
她这话一出。
大房夫妇再次炸锅。
“纳妾?!不就是纳妾?他能挣钱当老爷纳妾怎的了?!还能委屈你了?你原过去也就是当个续弦?!能有你什么事儿?你就当你的夫人吃好喝好,穿金戴银就是,你管他要做什么?人最初疼你,你还真就当自己是哪根葱了?你想想咱们的身份!”
周氏说出这般重的话来,叫李嫣消瘦的身躯都晃了晃,这次不等申氏开口,她自己反倒先开口说道:“娘这话说的好重,重到压着我喘不过气儿来。”
李嫣这次跪直了,她直视周氏,又看了看李添丁,当娘的满脸怒容,当爹的也是正眼都不瞧她。
“我有时都在想,我可是你们两位的亲闺女?为了一些银钱将我嫁给人当续弦便算了,现如今还要我跟别的女人抢这么一个男人?他那副两面三刀的嘴脸叫我恶心,我睡在他边上都想杀了他。”
李嫣平静的语调里头,说着的话却是叫人心惊。
申氏都被这孩子吓一跳,虽然她不晓得怎么说,但这一直乖巧懂事,眼神温温柔柔的孙女,眼里的确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估摸是怎么也不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