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沈棠很少出来赴宴。即使赴宴,也是躲在角落处畏畏缩缩,她从未见过沈棠如此落落大方过。
这样的沈棠,脸上好像焕发着光彩,叫她心里很不痛快。
沈棠是半分也未曾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到了画舫前,瞧见太子赵淮晟,她不由拉紧了何凌凌的手。
不为旁的,赵淮晟的眼神让她心里太不舒服了。
“见过太子殿下,樊良娣。”
她和何凌凌一起行礼,只想快些从赵淮晟面前走过去。
“免礼。”赵淮晟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沈棠脸上,像是看着自己的所
有物。
这鲜嫩的仿佛新剥荔枝一般的女儿家,必然也像荔枝一般甘甜可口。
他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手心。
沈棠上了画舫,好容易躲开赵淮晟的目光,这才舒口气。
“棠儿。”何凌凌这才察觉她不对:“你手心怎么出这么多汗啊?”
“太子的眼神很可怕,你不觉得吗?”沈棠小声与她耳语。
“别怕。”何凌凌回头看了一眼赵淮晟,她只觉得反感,倒是不怕的:“今日我和你形影不离,没人能欺负你。”
“我们去甲板上。”
沈棠没忘了止尘的话。
那边,樊薇薇见沈棠已经不见了踪影,赵淮晟还在张望,心里酸溜溜的,掐紧了掌心道:“殿下别看了,等会儿她落了水,殿下只要下去相救,她就是殿下的了。”
“她若进了东宫,孤不会亏待你。”赵淮晟朝沈棠消失的方向张望,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如果说他一开始对沈棠出手,是为了让赵予不痛快,那么现在对沈棠出手,就纯粹是他自己想了,让赵予不痛快只能算是附带。
他身为太子,在女人上就从没有得不到的,沈棠是第一个,这激起了他极大的兴致。
这些日子更是想的厉害,在别人那处,每次都觉得索然无味,愈发的想得到沈棠了。
“拜见太子殿下,樊良娣。”
许宜晴和梁瑞琴相携上前,与赵淮晟、樊薇薇见礼。
樊薇薇与许宜晴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她们昨日便已
经见过了,樊薇薇将沈棠做木匠活的事告诉许宜晴了,且让暗示许宜晴让沈棠落水之事。
其实,她就算是不提点,许宜晴今日也不会放过沈棠。只是听了她的话,许宜晴更能找到沈棠的要害,加以嘲讽。
沈棠和何凌凌靠在镂空的栏杆处说话。沈棠无意中回头,正与梁瑞琴的目光对上了。
“许宜晴和梁瑞琴来了。”沈棠近乎本能的警惕起来,这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其实算起来,这好像是她自十三岁回帝京后,第一次脱离母亲,独自赴宴。
意识到这个,她更警惕了。
“怕什么?”何凌凌回头看了许宜晴她们一眼:“有我在,我看她们谁敢上前来。
实在不行,咱们还有箭筒呢,给她们射成刺猬!”
沈棠被她的话逗得笑起来。
“宜晴。”梁瑞琴看着沈棠,手肘捅了捅许宜晴:“沈棠在那里呢,跟何凌凌好像在嘲笑咱们。”
许宜晴侧眸瞥了沈棠一眼,冷哼一声道:“别急,这会儿还没来几个人呢。”
今日非得当着众人的面,将沈棠的底细翻出来给大家瞧一瞧。尤其是何凌凌,这会儿和沈棠这么要好,她倒要看看,等何凌凌知道沈棠是个下三滥的木匠时,还会不会和沈棠继续这么要好了?
约莫两刻钟,樊薇薇所邀的客人便都来齐了。
这些人,几乎都是上京的贵女。
沈棠瞧每一个都眼熟,这里头有的她能叫出名字,有的则叫不
出名字,多数都是没有打过交道的。
“沈棠,凌凌。”樊薇薇和赵淮晟走上画舫,笑着招呼甲板上的二人:“你们进来呀,我和大家说几句话。”
沈棠靠在栏杆上未曾动,她要保持自己一直在止尘的视线范围内。
何凌凌扬声对樊薇薇道:“你说吧,我在这里听着。”
樊薇薇不好勉强她们,便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最后她道:“总之,就是感谢大家能来这一趟,那咱们就出发吧。”
画舫驶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