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字里行间,无不是少女心事。
柳茗珂不知道那个山匪姓甚名谁,只觉得他一身男儿气概,谈吐不似土莽,有别于她印象中的匪类。
信纸最后,她说清楚自己与山匪毫无可能,只是希望相看的对象能够英勇一点,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那般不堪。
看完之后,叶从蔚一波三折的心跳才平缓下来。
她明白了,柳茗珂多半喜欢从军的武将。
那青鲤峰的山匪,哪是普通人,他们并非被逼无奈落草为寇。
他们不仅识字,有计谋有章程的潜伏,且能够在举事之前一直毫无动静,不泄露丝毫,说明上下执行力非常高效。
言必行、行必果,掷地有声,这样的男儿寻常难见。
柳茗珂虽是商户之女,见识比叶从蔚多一点,但她在扬州,估计很难近距离结识武将,所以才被迷了眼?
又或者她看到的那人,有独特的魅力所在,也未可知。
该不会是齐宿特意安插在那的某个首领吧?
叶从蔚捏着信纸若有所思,这样重要的事情,只能交给心腹去做。
而有能耐做心腹的,想必本事不低。
叶从蔚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回信了,柳茗珂这样信任她,把这等私密心事都说出来了。
但她却不能告诉她青鲤峰的真相,不好多嘴管闲事。
是要劝她打消念头,还是鼓励她寻找心仪的类型呢?
即便是商户之女,也万没有自
个儿挑选夫婿的道理,怕是非常困难,一个不好万一招来话柄……
叶从蔚觉得,她活了短暂的两世,都不够勇敢。
注定她无法像柳茗珂一样,就算心有所属,也是闷死在心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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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到了月底。
最终叶从蔚也没琢磨好怎么回信,干脆放下不写,等年后再继续想。
临去庄子之前,她带着一车礼品回娘家送年。
还不到外嫁女送年的时候,不过一听她要随王爷离京,谁还能说时间问题。
叶从芷已经出嫁,吃饭时候少了个人,叶从蔚习惯了每次在侯府都能看见她,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也不知当时她出嫁后,其余人有没有对她的消失而不习惯。
庆宁郡主有孙儿在怀,倒没有怎么念叨女儿,左右都在京城里,想见一面没什么不方便的。
此番叶从蔚孤身回来,没有齐宿在身旁,免不了被叶提乘当面念叨几句。
无非是叫她劝着点王爷,山庄游玩小住,什么时候都能去,何必赶着大过年的。
不跟别府多多往来,显得很失礼。
叶从蔚低头听着,然后毫不犹豫把事情全部推在齐宿头上。
“父亲,我人微言轻,实在无力改变王爷的决定。”
这是事实。
不过实际上,她完全没想过劝阻,她隐隐觉得,这一趟山庄之行,齐宿是有非去不可的缘由。
具体如何,她不能问,只管配合行事就够了。
叶提乘还不死心,又提点了几
句,最终在老太太的目光下,才闭口不言。
叶从蔚没有觉得厌烦,她知道,她这是做了王妃,父亲比之前重视她了,才忍不住那么多叮嘱。
换做前世,这个陌生的父亲,只在她惹祸上身,临死前才来满脸怒容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