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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峰 一诺千金话剧（第7页）

方晓然：你要发誓，永远为我保密。

燕子：好，我发誓，永远不对任何人说。

方晓然：我已经休学3个月了，为的就是这个孩子。上大学不久，我就发现不对劲，后来才知道，是有了。我不敢去医院，耽搁几个月，就再也不好瞒人了。我谎说有病，休了学，偷偷把孩子生了下来。这孩子，3个月了，你看，是个女孩，挺好看的。

燕子：怪可爱的。她叫啥呀？

方晓然：周晓晓。

燕子：她爸爸姓周？

方晓然：不，你姓周，跟你姓。

燕子：啊？你……你这是啥意思？她爸爸是谁？她爸爸出事了？

方晓然：事到如今，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为了得到保送上大学的名额，我和陈大橹……燕子，你可叫我咋说啊。

燕子：不，不，你不该做出那样的事。

方晓然：当时，我实在不想继续在农村待下去了。我不想在这海面上，在这海岛间，风里来雨里去当一辈子赤脚医生。我不想嫁给陈大橹那样的人，在这岛上住到老，老得像这里的渔民一样，黑乎乎的脸，皱巴巴的皮。我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我想上大学。可是，和你比，和刘远比，我没有优势。也许是个巧合吧，你治病出事了，刘远又受了处分。就在这个

时候，陈大橹他……

燕子：这么说，这孩子是你和陈大橹的？

方晓然：我万万没想到，那么一次就……这种事情，要是学校知道了，知道我未婚先孕，是要开除的。那样，我一切的努力，一切的付出，一辈子，就全完了！（哭泣）

燕子：你是想把孩子送人？

方晓然：我想把这孩子托付给你，让她做你的女儿。

燕子：亏你想出这个主意！晓然，我也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啊。有了这个孩子，你叫我怎么和人说，以后怎么嫁人？！再说，你怎么不去找陈大橹，他得为这事、为这孩子负责任。

方晓然：最不能知道这孩子来路的，就是陈大橹。我为自己羞愧、后悔，我一辈子都不想再把自己和这么个丑恶的人联系在一起。要是他知道有这孩子，会和我纠缠不清，会借此威胁我，敲诈我，逼我嫁给他。那，我还不如死了。再说，这孩子要是有个陈大橹这样的父亲，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吗？（突然跪下）燕子，救救我吧！

燕子：方晓然，你，让我瞧不起。

【燕子转身走开。

【方晓然擦了眼泪，站起身来，抱着婴儿向大海走去。

【燕子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她看见方晓然正向海边走去。

燕子：方晓然，你这是干啥呀，干啥呀！

【方晓然瘫坐在地上。

【燕子跑到方晓然身边，从她怀中抱过孩子。

燕子：孩子，你命真苦。

方晓然

：她叫晓晓。

燕子：我知道，她叫周晓晓。

方晓然：燕子！（号啕大哭）

【海风阵阵。

【班船鸣叫。

六

【鲅鱼岛。陈大妈家。

【陈大妈在织补渔网。

【陈大橹垂头丧气地上。

陈大橹：唉！

陈大妈：大橹啊，叹什么气呀？

陈大橹：上面要查“文革”中的“三种人”，让我回家写检查，说清楚前些年做的那些事。我写了撕，撕了写，好几天了，才写了这么几行字。我一辈子也没写过这么多字，这不是逼姑子要孩子嘛！

陈大妈：“文革”时你干那些事，就该想到将来有报应。依我看，你那芝麻官怕是当不成了。那就回来，好好当渔民。

陈大橹：大姑，你咋还咒我呢。

【燕子抱着婴儿，出现在院门前。

陈大橹：（惊讶）周海燕？怎么，你……你来了？

陈大妈：什么，燕子来了？

燕子：大妈，我回来了。我还……还带来个孩子。

陈大橹：孩子？谁的孩子？

燕子：我的。

陈大橹：你的？你……回市里结婚去了？当初不是说你妈病了才回去的吗？

燕子：我……没结婚。

陈大橹：没结婚？那……这孩子就是个野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