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昂没有想到马啸啸还会关心起这个,他还以为她丝毫不在乎。他答道:“无碍,他们追着别的‘周宁衍’去了。”当初救回她之后,他便安排了几路人向不同的地方行去,每到一处别庄,他又会安排别的路线,这趟陆路,他都尽量吩咐绕道。
马啸啸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只“哦”了一声。
马啸啸总觉得跟着墨子昂自己不会吃什么大亏,不过她忽然想起那天他们在湖边要刺伤他的白衣人,忙问道:“你有啥大仇人?”
墨子昂眸色暗了暗,抿着唇没有说话,马啸啸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很无礼,天晓得她以前可从来没有升起过这么诡异的想法。
于是她假咳了一声,开口道:“算了,不提这个了,你能帮我打听一个人吗?”
墨子昂点头示意她继续说,马啸啸说道:“他叫李彦,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皇城城南的相府,当时那个相爷说会有什么墨家的人迎他进宫,还说什么查收钱粮米款。你能帮我打听到他现在的下落吗?”
墨子昂答道:“依你所言,他现在肯定在相爷手下做事,查收钱粮米款,应该是领了治粟内史的职。”
马啸啸一听,忙问:“那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
“他应该在皇城内任职。”墨子昂答道。
马啸啸原本也没有多么真心地想去找李彦,她怕自己又跟着他倒大霉,她更在乎的是那块玉的背后。既然如今她离那个什么镇天府已经很近了,没道理她不去看看,总觉得镇天府与她的回家之路有莫大的关系,远在皇城的李彦暂时先放一边。
“对了,镇天玉是什么东西?”
“镇天玉……”墨子昂顿了顿,继续道,“你可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镇天府握有重兵?”
马啸啸忙不迭地点头。
墨子昂说道:“这镇天玉就是策令镇天府军队的兵符。”
我的天,马啸啸的表情立即呈现了各种变化,她就知道,她就猜到,那李彦王八蛋绝对不会往她身上搁什么好东西。
墨子昂见她站在那龇牙咧嘴,愤愤不平,向门外站了很久的小童递了个眼神,那小童立即进了门来,把马啸啸往屋外拽。
马啸啸还在思考,忽地被人拽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反映,房门已经被关上了,她只得在外面喊:“我话还没说完呢!”
一旁的小童微幅了身道:“马公子还是先随我去前厅用早膳吧。”看那架势由不得马啸啸不动。
嚼着腌黄瓜,马啸啸开始想这其中的蹊跷。既然镇天玉是那兵符,理应是那镇天府的当家拿着,从之前李彦编排的那个故事看来,如今镇天府当家的是福王的长子,周宁衍的大哥,周宁麒,为何镇天玉会在李彦手中,如今又被左相拿了去……那周宁麒难道不知道?或者李彦的那块镇天玉是假的?
从左相的态度看来,他相信李彦的话,周宁衍被人陷害,那福王暴毙如果和周宁衍没有关系,那莫非是他大哥?但是左相从来没有见过周宁衍,这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又是皇亲贵戚,左相怎么会没见过呢?和墨子昂口中说的疯病有关?
马啸啸越想越头疼,李彦啊李彦,你到底是谁?为何把周宁衍的名号安在她头上?
马啸啸一面想一面将黄瓜嚼得嘎嘣作响,旁边的侍者们都不禁皱紧了眉头。
墨子昂进门的时候,只见马啸啸一个人坐在桌边,口中念念有词,端着一碗粥凑在嘴边却也不喝,一副疯样。
他没有出声坐了下来,开始用膳。
马啸啸忽觉旁边衣裳一闪,她抬头见是墨子昂。忙放下碗,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周宁衍或者听说过他的样貌。”
墨子昂放下碗,不紧不慢地说:“从未见过也未曾听闻。”
这可奇了怪了,马啸啸想不通,难道一个大活人就谁也没见过他吗?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马啸啸又问。
墨子昂打量了她一眼,眼中像带着她难得看见的揶揄。马啸啸一挥手:“去,我这跟你说正经的呢,我不是周宁衍!”最后几个字简直说得咬牙切齿。
“听说是死了。”
“怎么死的?”他哥?
“不知道。”
马啸啸有些失望,“那周宁麒呢?”
墨子昂似乎笑了一下:“自然还在镇天府。”
马啸啸整个脑子成了一滩浆糊,无论如何她也要去镇天府一探。全天下的人都不认得周宁衍,他大哥总该认识吧,不过该不会他以为她和那周宁衍有个什么瓜葛,一刀也把她砍了吧……马啸啸踌躇再踌躇……
可是那镇天玉真的让她很在意,说不定她就能找到回家的线索。
可是万一是假的,那背面的刻画也是李彦为了引她故意刻上去的,怎么办?
马啸啸又陷入了纠结。
奶奶的,老子就想回个家,有必要这么难吗?马啸啸无语问苍天。
作者有话要说:
☆、旖旎的狗尾巴草
马车缓缓地行着,却总是颠簸,似乎是在过山坡。马啸啸难得安静地缩在马车一角,思考着她悲剧性的未来,怎么想怎么都是一个悲剧。
墨子昂在一旁闭着眼睛享受难得的悠闲。
“诶。”伴随着呼唤,墨子昂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
马啸啸似乎感觉到他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抬眼正对上他的眼睛,那种琥珀样的朦胧透明的感觉又来了。
“你瞪我干嘛,我又不是大便,你那么怕我碰你。”马啸啸粗声粗气地说。
墨子昂别过眼不答,没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