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眼眸,無光無亮。
祂身後,霧色瀰漫,逐漸遮蔽了他所有的視野……
「繼續說。」淵道,低沉聲音,重疊而來。
許若凡頓時一個激靈。他擺了擺手,後退半步,下意識扯出一抹完美的笑容,哈哈笑道:
「哈哈哈,那都是過去的事,現在哪有那麼多講究,我……呃,我就是祭品,祭品就是我……」
「你……不願意。」淵道。
那霧色仍是越來越濃了。
淵的身形仍在他面前,並沒有移動,可許若凡的身後,卻撞上一具溫熱的身軀。
他有些毛骨悚然地回過頭,看到身後黑霧之中,浮現一個影子似的人形黑影,攔住了自己後退的道路。
那黑影通體漆黑,細看之下,辨不清面容,卻有些類似人體的溫熱實感……
冷汗落下,許若凡閉了閉眼,光回憶著方才的情況。
他該是有哪裡不小心多說了,惹得淵不快……祂這是又犯病了。
究竟是哪一句?
是因為他親口說了,不是自願成為祭品的緣故嗎?
可是……他願不願,又有什麼打緊的?反正此前那國師做了陣,將他獻祭出去,早就成了定局,如今,他們也算是莫名和諧相處了一段時間。
許若凡實在是搞不明白,淵為何不快。
難道,祂竟希望他心甘情願地成為祭品?
「呃……淵,讓我們先冷靜一下,我現在有點想弄清楚,祭品對你而言,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等等,好吧,我收回……」眼看著那霧色仍是越來越濃,他喃喃道,「呃,我是說,我很願意成為你的祭品。」他眼也不眨地道。
想起淵此前竟不知「喜歡」是何物,許若凡現在有點懷疑,淵心中認定的「祭品」,可能也不是人們通常意義上認為的「祭品」。
依照兩人如今相處的方式,他猜測,「祭品」對淵而言,其實更多是親密的友人的意思,所以,祂才無法容忍他那樣說……
此話落下,那瀰漫的黑霧,果然逐漸稀薄了些。
許若凡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很願意成為你的祭品,淵。」許若凡心一定,再次重複道。
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嘛,他心想。
淵:「……」
「好朋友,一生一起走。」見淵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許若凡大著膽子,走上前去,拍拍面無表情的淵的肩膀。
淵微微一頓,認真點頭,重複著他的話尾:
「一生一起走。」
霧色逐漸散去。這一次,對方重重疊疊的聲線,合成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