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齐呼:“谢君主!”
众人起身后,赫然现高台原本挂旗帜的地方竟挂着一颗人头!
有些眼尖的已经认出来了,这不是失踪多时的支玛千夫长吗?
由于之前戚芫芃用药水浸泡过,时至今日,千夫长的头颅尽管已经干瘪,且泛着青灰色,面容依旧依稀可辩。
石默金宣布罪状:“千夫长支玛为一己之私,胆大妄为,欺上瞒下,袭击远宁公主,等同谋反,须受连坐之罪。此事穰国公虽不知情,却有监管不力,御下不严之责,穰国公已受二十鞭刑以作惩戒。”
没想到支玛千夫长如此行事,这的确连坐的重罪啊。
有些人不禁存疑,鹿师的千夫长皆是穰国公的心腹,穰国公果真不知情吗?
众将士议论纷纷,群情躁动。
穰国公眼见军心有所动摇,心中愤恨,这件事本就不见曝光于人前,事先根本不知道完颜煦会判支玛连坐之罪,事情闹大了,势必会传出些风言风语,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完颜煦神情冷峻,垂着眼皮,手上把玩着那千夫长令牌,反复掂了掂。
穰国公有不好预感,事情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他必须做点什么,有念及此,慌忙从担架上爬下,由管家搀扶着,颤颤巍巍来到完颜煦跟前跪下。
“老臣有罪,老臣愧对君主,只因是老臣监管不力,众将士对君主绝对忠诚,绝无二心,要罚就罚在老臣身上,求君主莫再迁怒众将士,他们皆无辜啊!”说着说着就声泪俱下,老泪纵横。
刚才是嘈杂不已如今却是寂然无声。
不少将士眼眶微红,鼻子酸,心里泛起一阵感动,十分庆幸自己能加入鹿师,能在穰国公的麾下效力。
如此,正正是混淆视听,不明就里的将士们以为完颜煦因为千夫长袭击之事要迁怒整个鹿师,而穰国公,用自己保全了整个鹿师!
完颜煦面容如九尺寒冰,周围气温也骤降,冰冷肃杀的寒气扑面而来,“穰国公,你的意思是说孤是不辨是非的昏君?”
真是一只老狐狸,敢如此明晃晃地挑拨自己与鹿师的关系。
真的当鹿师是你穰国公的?
感受到完颜煦的气息,穰国公忍不住身子颤了颤。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求君主不要迁怒将士们。老臣愿受责罚!”穰国公诚惶诚恐,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息。
如若完颜煦加重对他的惩罚,或是真的迁怒鹿师,就会落一个不问是非,为人刻薄,故出人罪,罪不当罚的形象,如此下来便会失去军心,失去民心。
鹿师只看到他穰国公慷慨大义,才会更加拥护穰国公。
而完颜煦想收编鹿师难上加难。
完颜煦刚才的肃杀之气已经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冰蓝的眼眸似蒙了一层薄冰,淡然地问。“果真什么责罚都愿意承担。”
穰国公趴下地下,叩道“是。”。
心里暗忖年轻就年轻,此番言语挑拨就沉不住气了。
完颜煦冷冷地睨了一眼穰国公,“甚好,那这枚令牌先放孤这里。”
完颜煦缓缓起身,走到众将士前面。
他高举手中的千夫长令牌对众将士说道:“这千夫长,能力者得。”
清冽的声音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蜗。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没听错吧,能力者得?
穰国公陡然抬起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舌头像打了好几结,说不出话来。
这是东弥从没有过的事,完颜煦的手段,他是预想了各种可能性,唯独从未想过是这样的结果。
嘴巴上下翳动几下,极力想挤出几句话来劝阻完颜煦,一向巧簧如舌的他竟一时语塞。
石默金站了出来,神色庄重,高声说道:“无论什么出身,什么品阶,是布衣,还是白丁,有军功或没军功甚至是马前卒,有意者皆可来我这里报名。选拔两天后举行,选拔的题目当天公布,以防有人徇私舞弊。”说完有意无意瞥了穰国公一眼。
下面的人已经不少人摩拳擦掌,心潮澎湃。这可是千载难逢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穰国公起吧,别跪着呢,你好生养着。看来你军中的确能人很多。你们把国公送回府中吧。”
几名禁军得令后,直接把穰国公抱回板床上,抬起走了
完颜煦说完也不再看穰国公惊得苍白的脸色,转身离开。
只留石默金和几名内侍和一队禁军处理报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