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都被你杀死了!”
“那么大一片林子,就一只狼?再说了,万一还有熊呢?”
我瞬间心虚了,这破破烂烂的小木屋,能保护我什么!于是我的身子已经自觉地往里挪了挪。
“睡觉!”我说。
我闭上眼睛,背对着他。
但哪里睡得着,我突然转过身来刚想说话,却见他正杵着下巴侧身对着我,一脸的意味深长,我吓得大叫起来!
“干什么,你!?”我抱住胸口嚷道。
“一个大男人,天天抱着胸做什么?”
火光微弱,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管我!”我还能怎么回应他!
他哼了一声,慢慢躺下,盖上我的皮袍,说:“睡了。”
“喂!分我盖些!”我有些生气地拉扯着皮袍。
“袍子就这么大,你非要离我那么远,怎么盖嘛!再说了,我又是伤患,不能再受寒了!”他一脸无辜。
我气得将皮袍全推到他身上,说:“这位伤患,你最好别冻病了!”
“生气啦?”他似乎是笑了。
我愈气,背对着他,不搭理他。
然后,暖和的皮袍都盖到了我身上来,我身后的这个人难得温柔地说:“跟你闹着玩呢,好好睡觉吧!我晚上都不习惯盖什么的。”
他这样一来,我的心却是瞬间软下来了,我转过身,叹口气道:“一起盖吧!”
浓雾弥漫,什么都看不见。
我哭着喊着跑着:“娘!娘!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浓雾中母亲的身影时隐时现,让我愈惊惶。
可是母亲一直没有转身,无论我的声音有多焦急。
我拼命地奔跑着,终于快要拉住她了。
我哭着喊:“娘!”
母亲在浓雾中慢慢转过身,声音冷清而带着嘲讽,她冷冷笑着:“谁是你的母亲!”
她把我抓住她的手狠狠甩开,转身走进浓雾里。
铅灰色的浓雾转瞬聚为浓黑,母亲片刻就被浓黑淹没,我哭喊着,大叫着,要奔进那浓黑中抢出我母亲,但与此同时,那浓黑一下子就消失了,天地辽阔,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娘!!!”我凄厉的声音刺破了这天地。
“娘!”
我睁开眼睛,才知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异常悲伤的梦!
“又做噩梦啦?”我的耳边传来温柔低沉的声音。
我抬起在梦里哭得红肿的眼睛,哽咽地:“嗯!”
借着雪光的些许微亮,我看到他如夏夜里璀璨星河般的眼睛。
“没事!你握着我的手,我陪着你!”他说。
他从皮袍里伸出手,握住我压在脸颊边的手,又温柔地说:“睡吧。”
我汲取到他手心里的温暖,不知为何竟觉得安心,我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