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溪朝着申雁山笑——狡猾的角度。
她看见谭鸣的脸色沉了下来,突然产生了一种血亲之间的心灵共鸣。她哥暗吞怒火的样子比在射精时喘息还令人着迷,谭溪爽的脊椎骨都酥了,下体又湿润起来。
她哥刚才也一定这么欠操。
“好。”申雁山嘴角挂着笑,并不排斥谭溪的靠近。
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影子在地板上拉的斜长,昏晦的灯光只能把脸庞照出来一个模糊的影,申雁山亲手给她开门。她哥走在后面,谭溪掐了两把大腿才抑制住回头偷窥的冲动。
如果能看见她哥黑下来的脸,这场报复就可以落下完美句号了。
从申雁山的住宅驶入市中心有十来分钟的车程,车里安静得能听见转向灯的声音,像不成调的安眠曲,听得人困。
“谭小姐今天格外热情呢。”
谭溪被申雁山的话吓了一跳,从瞌睡里回过神来。嘴角沁出来一丝口水,她迷迷糊糊地用手指擦了一下,黏黏的。
说的话也黏黏糊糊,“申老板不喜欢的话,我就回去。”
车里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带着令她微恼的揶揄,“下次独自与人乘车的时候,还是不要睡着的好。”
车内的光线太暗了,谭溪朝他那里看,却并不能触到对方的目光。中间黑漆漆的,郊区没有多余的光从窗户里透进来,两张脸之间像跨了一片暗色的泥沼,情绪走在里面,只会拔足不前。
一件外套搭了过来,“盖上吧。”
之后男人就再没话了,曲肘扶额似在假寐。谭溪把外套往身上拢了拢,一股清淡的木兰香钻进了鼻子里。目光在申雁山安静的侧脸上又流转了一会,沉静,得体,恰到好处的尊重……她想起来谭鸣之前说的话,心里不屑地笑了。
她哥的眼光不太好才对吧……
谭溪又在梦里见到了她哥,做刺身的刀插在她哥左胸膛上,血却在她手上流。谭溪吓坏了,报复的心一瞬间叛变,她向上帝虔诚道歉,不说谎不害人也不伤害自己,不说谎不害人也不伤害自己……
谭溪重复着听得耳朵长茧的话,泪流满面。她一边道歉一边伸手去捂他心口上的洞,谭鸣也来捂她,手指在她唇间探了探。
哥,你不能死,她含着谭鸣的手指说。
不要死……和我一起活过百年,我们最后带着爱去死。
谭溪是被人叫醒的,申雁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唤了她好几声。
“到了吗?”谭溪刚刚醒转,第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还走了音。 “到了。”申雁山顿了顿,“困了可以先去休息。”
谭溪摇头,执意和他一起。她还没看见谭鸣的脸,怎么可能会先去睡觉。
对方先行下车,谭溪又摸了摸自己的嘴。
好奇怪……
梦里的触感仿佛有迹可循,她试着把手指放在嘴里含着,车门却突然被打开了。谭溪吓了一跳,还未来及把手指拿出就对上申雁山的目光。
对方有些意外地挑眉,笑道:“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乱吃手指呢?”
谭溪的脸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雁山哥怎么开得这么慢,大家伙等你好久了。”
又是那个多嘴的男人,谭溪看了他一眼,男人对上她的目光,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随即又朝她一挥:“谭小姐好啊。”
谭溪朝他敷衍地笑笑。
“人困了,在路上贪睡了会儿,就没让司机开太快。”
谭溪站在他身边,闻言心里漏了一拍。男人的话说得模糊不清,外人只当是他困了,但睡觉的人其实是她,里面的意思也只有她和申雁山能听懂。
像两个人偷偷说的情话……谭溪抿了抿嘴,觉得头上落下来两道目光,她没敢去看。
“大家都在楼上等着呢。”那人扯住申雁山的衣摆,把他往后拉了一步,谭溪只能听见他模糊的咬耳朵的声音,“怎么回事啊?你不早说,害我刚刚开那玩笑……什么时候改口叫嫂子……”
申雁山好像笑了,她没听清,也不在乎。谭溪不觉得申雁山会喜欢自己到想娶她的地步,审美疲劳来临后,她就是过期产品了。
但这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至始至终和她有关系的人,在前面的那道门里。
台球室里的灯光轻得像飘在空中的绸,只把球桌中心照亮,谭鸣拿着球杆,贴近桌面在瞄线。腰带泛着皮革特有的光泽,把瘦腰窄臀都收在一起。
“啪”一声清脆的撞球,一杆入洞。男人站起来,周身又笼罩进晦暗里。别人在叫好,他拿着巧粉擦杆头,眼皮懒散地抬了抬,目光落在谭溪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