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龙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体凉飕飕的,又疼又胀,全身骨头没有一处不疼的。
自己这是在哪儿?这怎么天都亮了?身下梆硬梆硬的,不像是自己的床,他的床上垫着家里唯一一床新棉花打的褥子,还是挺软和的。
“啊!”
一阵高亢的女声让石龙龙回过神来,这特么不是在自己家床上。
这,这,这是大马路啊!
“臭流氓!光天化日之下,什么都不穿就躺在大马路上!”
清晨起早去砖窑厂上班的一位中年大婶看到路上的赤身裸体躺着的石龙龙直接大骂。
“哎呀,没准是个神经病,赶快躲远点吧!”另外一个姑娘拉着中年大婶就走。
“造孽哦,连衣服都不穿,躺大马路上睡觉呦!这是哪儿来的傻子啊?”
另外一位大婶一边感叹一边饶有兴致的仔细辨认石龙龙的脸,看自己认不认识。
刚才骂街的大婶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怎么觉得有点脸熟?”
“那脸都又青又紫的,连个眉毛都没有,王姐你还能认出来?”另外一个人疑惑的说。
“谁呀?你认识?”
“我眼睛尖着呢!看人看一遍就不会认错,那个就是李贞的对象。”王姐特别肯定的说。
“真的假的?”
“千真万真!原以为李贞的对象是个二流子,没想到还是个神经病。”
石龙龙的脸上神情扭曲,忍着全身的疼痛,挪到荆条丛里藏了起来。
妈的!
到底是谁打的自己,还把他衣服给扒光了,扔到了马路中间,这要是一会儿路上人多了,非得把自己当变态送进精神病院不可!
暴打完石龙龙的李向东身心舒畅,懒懒的坐在运河边,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手里的石子一颗一颗的扔进水里。
想想石龙龙一件衣服都没有,不知道他怎么回五里铺,嘿嘿嘿,李向东又是一阵坏笑。
估计石龙龙且得在床上躺几天了,这孙子脸被打成了没毛的猪头,看他还能不能再去骚扰四姐!
正在水里游泳的李国庆挨了好几下砸,不高兴的说,“下来游泳啊,你能不能不用小石子扔我,多疼啊。”
李向东也不接话,已经过去两天了,他还没有想到能让石龙龙和李贞退婚的好办法。
像上辈子一样找几个黑社会的人去恐吓石龙龙?
不行,现在就没有黑社会。
给石龙龙一笔钱,让他另娶他人?
他现在兜比脸还干净!
估计全家扫扫家底都没有一百块钱。
前世今生,四姐泪流满面的脸,悲苦麻木的脸电影画面一样交错出现在李向东脑海里,他心里乱糟糟的,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还太小了,两手空空,根本没有什么力量。
不过,也幸好是重生到十四岁,四姐换亲的悲剧还没有生,他还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生。
“哎,二哥,你看东头春花婶子,她旁边那个男的是谁?”
李国庆游上岸,和李向东咬耳朵。
李向东眯着眼向远处看去,果然看到春花婶子正往大河这边走,旁边还有个一米七左右,戴着草帽的男人跟着。
“二哥,我妈说春花婶子要改嫁了。那个男的是个老东乡。”
老东乡,是惠川县这一带对于县里东部农村人的谑称。
老东乡地多,人也受苦,但是现在这个年月,地多就意味着产粮多。
老东乡也就不仅仅代表受苦受累,还意味着能吃饱饭。
春花婶子竟然要嫁给老东乡?
他怎么记得春花婶子一直没嫁人,等到他都结婚了,春花婶子还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