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离开了昌都,一切,好似回到了以前,只是,她不再刻意寻找。
两年的时间,她回了昌都城几次,每次仅是探望了老爷子,再去那老妇的坟前祭拜,之后便离开,年少的许多事,她不再刻意去想,却时常听闻关于四皇子的消息。
四皇子恋上了某个花魁,四皇子又喜欢上了某个戏子,茵茵只是淡然一笑,当年,她没有追问,为何付青羽变成了四皇子,连脸也一同变了,她知道,或许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
她隐隐感觉,他在做着什么大事,也隐隐感觉,有四皇子在,付青羽就不会在,而她也永远找不回过往,她以为,她们不会那么容易再相见,却没料到,上次她回昌都,却见到了他。
他说,他需要可靠的人帮他,而她是最佳人选。
茵茵吃惊,没想到,自己对他来说,是可靠的人,她本不同意,他又说,是上次将玉佩还给她的报答,想到那玉佩,茵茵没有拒绝,从那后,茵茵又成了丫鬟,以不同的名字,不同的面容,在不同的府上,打探着他需要的消息。
进凤府,赤骥强烈反对,可她还是进了,在凤府,待了不到一个月,他竟来了府上,她看到他时,明显诧异,以往每次,他都不会如此来府上,而他的反应却是……迷恋。
四皇子看上凤府小丫鬟的事,很快在凤府就人尽皆知,府上的其他丫鬟皆是羡慕不已,都说,她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凤二老爷不知怀着什么心思,每次四皇子来府上,都让茵茵在旁伺候。
在人前,他是四皇子,她是小丫鬟,他对她各种不加掩饰的调戏。
在人后,他总是沉默,只是看着她,有时候欲言又止。
茵茵觉得恍惚,两人之间,说不出的诡异,直到那一夜,他匆匆冲进她的房间,将被窝中的她掳走,那一夜,她发了飚,也是在那一夜,她见到了东秦来的宸王和一个小侍卫,她发现,四皇子和那宸王关系不一般。
这让她联想到了他的变脸,更联想到了他在做的事。
再次见到宸王和小侍卫时,她知道了小侍卫的真实身份,她竟是个女子,王妃怀了身孕,她成了她的侍女,那之后,她知道,他不仅是四皇子,还是赤骥。
王妃是个聪明的女子,很快看出了她和他的不寻常,王妃有意无意的撮合,她看得出来。
看着王妃脸上的幸福,茵茵心中羡慕,回想年少的时候也越发多了,她想,如果当初付家没有变故,是不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成了青羽哥哥的妻,她也会如王妃这般幸福。
凤家没落,墨家没了,詹家也没了,那次,他欣喜的对她说,等一切结束,他就带她离开,去她想去的地方。
他说完,没等她回应,他就走了,逃似的,她看着那背影,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小余儿满月那日,所有的事情,都那么措手不及,五皇子刺杀皇上,皇上中了毒,凤皇后被赐死,皇上下令,宸王继承皇位,茵茵本以为,宸王登上皇位,一切就结束了,那青羽哥哥便可以带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可没想到,新皇登基,那些个暗藏的毒瘤,陆续冒了出来,二皇子不死心,善亲王野心暴露,甚至连凤府的大少夫人,也开始作乱。
除此之外,还有个蕙妃。
她陆续听到消息,说四皇子往蕙妃那里,走得越发勤便,偶尔听见宫中有人切切私语,有人说,四皇子和蕙妃娘娘暧昧不清,有人说,四皇子想取新皇的位置而代之。
初听到这些消息,她本不在意,她知道他是新皇的人,不会背叛新皇,可那晚,她亲眼瞧见蕙妃在他的怀中,他的眼神,分外迷离。
事后,她质问,他只是看着她,嘴角微扬,那神态满是鄙夷,他说,“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只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才多看你两眼,你该不会以为,我当真会纳你为妃?你不过是个宫女而已。”
她始终忘不了他说这话的脸,他说完这话,转身离开,留下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那之后,她没再见过她,之后不久,新皇重病,那蕙妃的气焰越发嚣张了,饶是她也看得出她的动作,她想将那婴孩推上帝位,可他呢?
到底真的受了蕙妃的蛊惑,还是,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另有隐情?
可她却没有心思去想太多,在宫里,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那一晚,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带着人营救新皇,那一夜分外凶险,惠妃死在乱刀之下,那时,她看着他的反应,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解脱。
那夜之后,新皇肃清了朝中所有潜伏的危险势力,重新掌权,整个北燕,已是一番新的景象。
茵茵依旧在皇后身旁伺候,偶尔见到赤骥,二人只是一个点头,却鲜少说话。
新皇的新政,需要他四皇子的支持。
几个月后,茵茵对安宁提出离开。
安宁只是看着她,“你不等赤骥?”
“不等了。”她突然很怀念曾经江湖行走那段时光,所以,她想离开。
安宁并没有挽留,临走时,安宁亲自城门相送,茵茵走远,却没发现,那城门口,一骑骏马停住,马上,男人皱着眉,正是赤骥。
“你来晚了,抱歉,没替你留她。”安宁开口,上了马车,看了一眼赤骥,并非是四皇子那风流对模样,安宁不由恍惚,莫名问出口,“你到底是谁?”
四皇子?赤骥?还是茵茵心中的那人?
骏马上的男人看着远方早已走远对身影,嘴角微扬,“遇到主子之前,我叫付青羽,北燕阜阳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