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榆一只手已经摸上车门,段东恒赶紧确定门锁上没,另一边拨通了警察蜀黍的电话。
电话接通很快,段东恒一口气用了尽这辈子所有的口才,噼里啪啦短时间将这边事情说完后,这才继续安抚身边的祖宗。
“你别动,这边附近就有派出所,出警应该挺快的——卧槽边榆你干什么呢!”段东恒看一眼路的功夫,边榆已经自己开了车锁。车速虽然还没起来却也不低,边榆就这么跳下去别说110了,120也得叫。
段东恒原本还想说几句,前方转弯处又窜出几个人影,不怕死地挡在车前。
段东恒骂了一声娘,一脚刹车后从后座地上摸出了两根棒球棍,递给了边榆一根。
他快速打量了一圈四周,目光深沉地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几个人,就这还不忘替两根棒球棍解释一句:“这是为了去寿宴接你准备的,怕你在里面出事,倒是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
边榆掂量着棒球棍,想了想到底把蝴蝶刀放到口袋里。他刚打算下车,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边榆看了一眼,没接。
段东恒问:“谁啊这个时候?”
边榆:“姓苏的。”
说罢拉开了车门。
围堵他俩的人很多,但一个个脆皮花架子,棒球棍抡到身上没断几根肋骨都算他们幸运。
边榆从小打架打到大,对于这种场面手到擒来,段东恒虽是高材生却也是开酒吧起家,什么场面没见过。
半个小时后地上哀嚎着躺了一片,传说中就在附近的警察连个影都没瞧见。
段东恒甩了甩胳膊发酸的胳膊抬眼去找边榆,刚扫了半圈就看见墙角阴暗处的身影,他心中一惊,顾不得确认是不是还有人藏在暗处,慌忙跑了过去。
墙根之下,边榆正拎着那个神经病的衣领,一拳一拳挥在那个人的脸上。
原本就消瘦的脸上如今尽是血污,凹陷的眼眶肿成了□□,他挥着手想要躲,可惜那两根棍似的胳膊两下就废了。
边榆提着裤腿蹲到那人面前,对着这样一张五官不分的脸弯了弯桃花眼:“刚刚不是想跟我没说话吗,你看现在没有外人了,你也冷静下来了,不如我们接着说?”
还差几步跑到跟前的段东恒脚步一顿,浑身升起一阵恶寒,手机握在手里,段东恒突然很想给一个人打电话。
靠着墙壁支撑才能勉强坐住的人此时那还像之前那般嚣张,也不知道是真被吓傻了还是怎么,浑身哆嗦的要命,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躲闪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我,我把钱还给你…们。”
说着他将兜里的一沓钱拿了出来。
原本整齐的钱变得凌乱,边角折了几张,倒是不影响什么。
边榆看都没看:“这钱说给你就是给你,你收着。你跟我好好说话,说完我可以给你更多。”
他说话的口气无比轻柔,笑容和煦,跟之前对着人脸抡拳的样子全然不同,若不是他手上还沾满了血。
边榆问:“这样,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给你钱。”
“我……”
边榆摇摇头打断他:“慢慢想,孔辛,想好了再说话。”
身份骤然被点破,孔辛双眼猛地睁大,即便眼睛肿的难以睁开,却还是泄露出其中的恐惧泄露。
他膝盖一弯跪了下来,奋力地想要抓住边榆的胳膊:“我,我真不是要害你们,我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我就是,就是被赵家骗了!对,我就是被骗了,被赵家骗了,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
孔辛的声音嘶哑中透露着歇斯底里,在身份被点破的那个瞬间他最后的防线破了。
边榆垂眼看着这个男人深深低着头,浑身颤抖着想要求个生,他眼底稍动正要说点什么,千钧一发间心里突然一动,还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下意识退后,而那个原本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抓出个破瓶子猛地向前一划。
若不是边榆反应快,那瓶子保不齐已经切断了他的喉咙。
边榆一脚狠狠踹在孔辛的肚子上,孔辛倒退着撞到墙上闷哼一声,边榆反手转出蝴蝶刀,呼吸间他已经压住了孔辛,刀刃抵在孔辛的脖子上,楔入皮肉。
心血染红了半个刀身,边榆另一只手抓着孔辛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你要是不想开口,我可以直接送你上路。”
段东恒此时已经走到了边榆身后,他不知道边榆怎么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也不清楚边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此时正浑身紧绷地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边榆不至于被这样一个杂碎伤者,他更怕边榆要了这个人的命。
这是边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边榆。
边榆的刀刃破开的不只是孔辛的皮肉,一同切断的还有孔辛的神经,他整个人突然就疯了,扯着嗓子喊:“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干!都是赵家,赵家是个骗子,他们骗我睡了赵寻卿,说只要赵寻卿怀孕就帮我还债,给我一大笔钱!他们骗子,要不是他们我怎么可能沾那玩意,要不是他们……他们毁了我,你们,你们也要毁了我,都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孔辛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反击成功,他没再乱动,边榆还想再问点什么,却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闻声段东恒先是快速扫了一圈一地狼藉。要是被警察看见也是麻烦,尤其边榆今天刚在热搜上走一圈,正处于风口浪尖。
他也知道自己拉不住边榆,随即凑到边榆耳边小声说:“你不会还想让苏珉沅去捞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