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东恒穿得也不多,佝偻着身子蹦跶回来,问了边榆“你干嘛去了”,紧接着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边榆跟着上车,段东恒一顿操作先把车内空调开了。
等人暖和的功夫,边榆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要被人拉过去做上门女婿了。”
段东恒震惊。
“你怎么知道?!”之后搓了搓手,“这老太太太热情,非说我长得端正问我结婚了没,我凭空生出了一儿一女才成功脱困。”
边榆笑了一声,段东恒玩笑过了,人也暖和不少,说:“小镇子就这点好,谁家有点事情前前后后都能知道”
边榆:“所以跟你的准丈母娘打听出什么了?”
“什么准丈母娘,我这么年轻,要当也是孙女婿——什么跟什么啊。”段东恒差点被边榆打岔过去,“得亏你有我这么个交际花,赵寻卿的那个孩子……”
段东恒一边说话一边启动车子,却在这时突然窜出一个人影。
“卧槽!”一脚刹车踩到底,段东恒头险些磕在方向盘上,他骂骂咧咧地抬头看向前方,结果又被吓了一跳,就见机盖前面正顶着一个人。
那人半趴伏着,仰头看过来只留半个眼球,人不人鬼不鬼,段东恒忍不住又叫了一句,“卧槽,什么东西?!”
边榆眯了眯眼睛:“怨鬼找你索命了?”
“索什么命?!我这么光伟正的一个人!”话虽如此,段东恒的声音还是走了调,手放在车门上迟迟没动,咽了咽口水,“边爷,要不你去看看?”
边榆嘲笑:“这个时候知道叫爷了?”
两个人没有纠结太久,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迅速走了过来,先是到驾驶位拉了拉车门,见车门一动不动又想去副驾驶,然而刚走了两步可能又怕车趁机跑了,于是又折了回来继续拉驾驶车门。
“卧槽卧槽,不是真的闹鬼吧!”段东恒哆哆嗦嗦掏出手机,在110拨出键悬了好久,问边榆,“警察捉鬼吗?”
边榆怀疑段东恒是不是跟程宗崇一起待久了待傻了。他越过段东恒想打开车窗,段东恒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问问啊。”边榆说,“不然以后缠上你怎么办,当个台灯立在床头看着你造人?”
“你可闭嘴吧。”段东恒实在受不了了,自己将车窗开出一条缝,问外面,“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不可能是鬼,不过那人的表情也没见得比鬼好多少,脸颊太瘦而导致眼眶凹陷颧骨过于突出,看上去像一个骷髅上面挂着一层皮,吓人的很。
他见车窗里露出一双眼睛,手上动作稍顿,低声喝道:“下来,你给我下来,我知道你们是来找什么的,你们给我钱,给我钱我告诉你们在哪!你给我下来!”
那人双眼通红,着了魔一样晃动车门。
眼瞧着不是鬼,段东恒明显不如之前那么好怕了,却还要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车门明明锁着,双手还要跟对方互相拉扯似的,尖着嗓子哆嗦说:“你你你,你先松手别拉车门,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什么都不要,你走开!”
“不要?”那人一愣,拉着的手也不自觉松了,然而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死死拉住,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骗了我老婆,害死我孩子,还有脸过来?杀人偿命,你们都该死!”
这下换做段东恒愣了:“啥玩意?”他下意识想看边榆,“你偷人老婆孩子了?”
那人也不知是不是脑袋不灵光,见着段东恒的表情后不等边榆说话,突然变得更加疯狂:“果然!果然就是你们!给我钱,给我钱!不然我就将你们那些破烂事都说出去!不,不,我现在直接弄死你们!你们这些人根本不在乎名声,我弄死你们!”
这人疯疯癫癫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真的傻,边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却在这时一沓粉票从眼前飘过。
“兄弟,兄弟您别急,我们这就是从外地回来参加同学会的,没别的意思,这点心意您别嫌弃。”段东恒那怂样演的惟妙惟肖,捏着票子的手不停颤抖,语调里全是害怕,就这幅样子不去演戏真是埋没人才了。
边榆嗤笑出声,段东恒偷摸掐了他一下。
那人一把夺过窗户缝塞出来的票子掂了掂。
“才这么点?”他看了看眼前的车,又看了看车里面的人,“到底是同学还是金主,看你们年纪轻轻人模狗样的……”
男人眼神乱飘,段东恒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也算是常年混迹各种场所的,对一些小动作极其敏感。趁着男人数钱的功夫,段东恒的脚已经放在了油门上方。
“兄弟你误会了,我们真的是同学……”
“同学?你想说是就是吧。”男人不再如之前那般癫狂,但看着手里的票子显然并不满足。
钱不厚,男人很快数完说,“行,下车,你们不是要看同学吗?下来说。”
他将票子揣兜里往后迈了两步让开了一点距离,示意车里的人出来。
段东恒反应快,在那人退开半步时嗖地一下关上窗,一脚油门窜的老远。寂静的夜里发动机轰鸣声像是闷雷,边榆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撞在后座上。
“怎么——”边榆的话刚出口,就从后视镜里看见涌出来好多人,路灯虽暗,却也能看见他们手里都带着家伙。
边榆眯了眯眼睛。
“你找什么呢?卧槽边爷这可不禁动啊,您这大好年纪可别在牢狱里过下半辈子。”眼看着边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蝴蝶刀在手中转,段东恒是真的急了,“我说爷,大爷,我求你,别动手真的,咱们打110让警察蜀黍来解决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