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理由之二。
这些都无法打动朗姆,早乙女天礼的脑子远比狙击手有用,不出外勤的话,所有的理由都失去了正当性。
所以天礼给出了第三个无法被朗姆拒绝的理由。
听了他简短的话,朗姆笑了笑,同意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在那之后,找上早乙女的人一波又一波。
先是贝尔摩德。
“我可怜的小鸟,我很高兴你终于看清了一些事情。”
她对待天礼的态度一如十几年前,在拿着备用钥匙推开门后,蹲在沙发前,注视着睡眼惺忪的青年,将他脸上的头发撩到耳后,好似他还是那个只能蜷缩着的小孩。
天礼半懵半醒“嗯”了一声,贴着贝尔摩德的手蹭了蹭。
“能告诉我,为什么选了苏格兰?”
天礼说:“他救了我。”
放在别人身上,贝尔摩德可能嗤之以鼻,可她听到天礼这样说后,只是捏了捏他的脸。
“这也是你得改的地方。听着,小天礼,不要对伸来的手假以辞色,不要相信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不要在自身之外寻找你自己。”
天礼坐了起来,头抵在贝尔摩德肩头,就像小时候他每次生病,贝尔摩德被迫从男人手中接手烂摊子时候的那样。
“我清楚的,我清楚的。”他没有去看贝尔摩德的眼睛。
接下来找上门的是波本。
他不是因为苏格兰的事情来的,而是向天礼确定一件
事。
“你把我推荐给了朗姆。”
“对。”天礼正在给右手做复健,等会儿还有工作,留给他和波本交流的时间不多,所以他很干脆说,“比起我,我觉得你会更讨厌他。那是个对其他人施展无差别试探的家伙,没人受得了他。”
“这不是我会帮你更多的理由。”
“可是波本,我们早就站在同一条线上了。从马德里回来之后,你和苏格兰都被划到了我的领域,至少在他人眼中是这样。而且——”
天礼说,“你也不需要做什么,你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游走,搅浑这趟水,那就是在帮我了。”
波本毫不怀疑早乙女能做到这一点,这是个时刻关注着局势的人,并且擅长将所有的发展都变成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对他而言,最麻烦的反而是「稳定」。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次,天礼拿出了面对贝尔摩德时如出一辙的说辞。
“我清楚的,我清楚的。”他也没有去看波本的眼睛。
最后找上来的是琴酒。
天礼拖着行李箱,在街边的阴凉处躲太阳。刚抬眼就看见男人快步走来,带来了夹杂着铁锈气息的浓郁烟味,
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一个刚回来,一个要离开。
琴酒在他面前站定:“你在闹什么脾气,天礼。”
喧哗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今天天气实在是太好,加上周末,引得不少人选择外出,仿佛徜徉在这样的阳光下,心灵也能得
到净化一般。
天礼往后退了退,给琴酒留出位置,行李箱的滚轮骨碌碌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他的脚边。
小腿轻靠着行李箱,天礼看了眼腕表估算时间,说:“你比预计回来得要迟。我以为是赶不上的,昨晚问伏特加的时候,他说你们还在土耳其。”
“马德里的事就让你得出了这种结论?”
“不过能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你也不用担心我,苏格兰是个很可靠的人。他救了我。”天礼的眉眼舒展开,“就像你以前救了我一样。”
“……”
通常情况下,两个人的相处里,搞不懂的那个永远是琴酒。
天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走在一条没人能干涉的路上,偶尔捞上捡来的小孩,觉得麻烦了就丢到一边,看起来很不负责任,但又从来不真的把他扔掉。
现在,搞不懂的那个人成了琴酒。
眼前的人已经不能成为小孩,也不是少年。他的成熟带着棱角,再清晰不过的五官线条、不夸张但的确成年的骨骼肌理、以及言语中不经意泄出的余裕——这些都在表明一件事。
早乙女天礼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一个会产生自主想法,从而展开行动的成年人了。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他的成长是既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