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世上就多一个人和他一样痛苦了。
多好啊。
江宴满怀恶意的笑起来,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江宴呆呆望着天上寒月,
很久以前,也是在这个地方,每次他热乎乎凑到哥哥身边,夜间蜷在哥哥怀里,哥哥都笑着说他像暖炉。
可是他的心,已经冷了。
在他敲遍镇上二十七座药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抓错的时候,心就冷了。
他早就对这世界绝望了。
不再是能温暖哥哥的小火炉了。
江宴盯了寒月良久,最后妥协似的,放下了歪折的手指。
算了,他已经弄丢了哥哥的小暖炉,不能把他的小太阳也弄没了。。。。。。
讨厌的江叶骅。
江宴算着日子,在江叶骅夺走哥哥的第七百二十三年零七天,恭喜,以后彻底是他的哥哥了。
江宴赤红着双目,意识随着掉落的泪珠,一点点散去。
这次,是他不要哥哥了。
是他不要了。。。。。。
*
悬崖边,朝岁望着猎猎寒风中,燃到尽头的香,青丝拂过的白皙脸颊看不出悲喜。
他身旁的嬴辛,想起一个诅咒般的声音。
“好好看着江宴,看看他的结局,你和他都有魔源,你终会和他一样。。。。。。”
蓦然生出一点兔死狐悲的嬴辛,捏紧了手,低声又茫然:“师叔,我会和他一样吗。”
朝岁听出这话中淡淡的哀伤,意外地看向嬴辛。
不知有没有后悔送了对方一程,少年脸颊被寒风吹的发白,似乎被冷到了,勉强笑了下,“死后连个敛尸的人都没有。”
朝岁沉默了瞬:“不会,而且有人会为他敛尸。”
嬴辛错愕,黑眸微微睁大了。
*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老妇人,出现了布满血腥和尸臭味道的乱葬岗里。
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她丢下拐杖,艰难地推开四周的尸体。
用干净的布帕将血淋淋的脸颊擦拭干净,那张苍老的面容露出了笑。
已经将眼睛闭上的江宴,被迫睁开了,他转了转红通通的眼珠,疑惑地看向跪坐在身边的老妪。
感受到对方擦拭他脸颊的温柔,江宴露出茫然之色。
他整天想着哥哥,不记得自己有过风流债。
何况对方这么老,还是个凡人。
老妪看出他的疑惑,轻笑道:“仙君大概忘了,我是小芜,七十多年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小芜是谁。
江宴看着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
也是这里。
那天他生日在千古镇发疯,一家医馆前,就跪了个泪流满脸的小女孩,带着她被恶霸打得奄奄一息的爷爷。
江宴什么都没做,只是发疯把医馆的里人都杀了,还有街上不顺眼的人,全都杀了。
后来,丢给了那小女孩一株灵草,他就走了。
那小女孩好像跟在他背后,跑了好久,一边努力跟着他一边抓着灵草反复说:“我叫小芜,仙君大恩,我会报答你!”
江宴漫不经心的想,一个小凡人,能报答他什么。
无聊。
望着与记忆中白嫩小脸完全不同的苍老面容,江宴一时没了话。
随便吧。
又不是哥哥给他敛尸,都无所谓。
老妪跪坐在江宴身边,小心抬起他修长的手,细细擦拭起来,一边擦拭一边感叹道:“数十年不见,我已老去,仙君风采依旧。”
江宴一哂。
他虽未自爆,却和自爆差不了两样,全身骨头碎了,皮肤被血染的鲜红,夹在一群腐烂的尸体中,恶臭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