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本以为今日能见到秦相呢。”李牧说:“相国之名,牧也是听闻许久。”
赵维桢挑了挑眉梢。
她当然明白李牧的潜台词,不过赵维桢并没点破:“过几日朝堂之上你能见到他。”
话落地后,想到吕不韦之前那不阴不阳的模样,赵维桢又没忍住笑意,揶揄了几句:“在家奶孩子呢。”
李牧:“……”
青年将军一拍脑门:“险些忘了,夫人和秦相生了俩娃娃来着!”
他立刻手忙脚乱往怀里掏,摸了半天,摸出荷包,从中倒出了两颗堪称劣质的银饼来。
“算作给娃娃的周岁礼。”李牧递过去:“夫人
别嫌弃。”
德音和文茵都两岁多了,这周岁礼来的着实晚了一些。
但这可是李牧给的心意!
她道谢之后郑重接下,收了起来。
赵维桢决定回头就给这劣质银饼穿个绳挂双胞胎床头,保证一般病痛麻烦不敢近身的。
“那将军呢?”赵维桢问。
“什么?”
“别装糊涂。”赵维桢笑道:“自然是你的家事,成亲了么?”
“未曾。”
李牧没半点不好意思,光棍气概地跟着扬起嘴角:“边关危机重重,不是开战就是备战,不愿拖累好人家。”
“那如今回到邯郸,也该定了。”赵维桢说。
“夫人给介绍么?”李牧打趣道。
“好啊。”
赵维桢认真回应:“你若是愿意我介绍,你想娶秦国的公主都可以。”
李牧笑到险些拿不住酒杯:“还是算了,这我可供不起!夫人大可放心,若有好事,定会派人到咸阳来报喜。”
几句玩笑,把刚刚的悲壮与严峻一扫而空。
一顿饭边吃边聊,故人相聚,称得上宾主尽欢。
待到酒足饭饱,又着重说了几句如何安排春平侯的事情,赵维桢才起身送李牧出门。
二人一前一后,刚刚跨出内间,赵维桢就听到掌柜愕然扬声:“主人,你怎么来了?”
赵维桢:“……”
她猛然抬头,撞见吕不韦掀开酒肆的布帘,走了进来。
平日里非正事,吕不韦不穿玄色。他一袭白衫,看似简朴,可一掀开布帘,门外的旭日照耀进来
,为其清隽面孔镀上一层柔光。
洁净的白衣外加白净面皮,反倒是更显几分非为昂贵衣衫衬托才有的光风霁月、白石皓皓之态。
他好似若有所感,转过头来,恰好对上赵维桢的视线。
一双明眸弯了弯,而后吕不韦翩翩君子般先对李牧行礼,待李牧回礼过后,才缓缓启唇。
话是对掌柜说的,但目光却始终落在赵维桢身上。
“来接夫人回家。”吕不韦温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