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竟因他這句話而心尖狂跳起來。
他笑意極淡,眼中的情緒卻極濃,像是攢聚著狂風。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上前,把她攔腰抱起。
他的眸光里似有危險在翻湧,如倒傾的烏雲,砸下重重的雨來:「接下來便該我還禮了。」
江柍明白他是何意,一顆心卻化作小舟,在他氣勢磅礴的風雨中,飄搖起來。
她以為他要帶她去無極殿,誰知卻被他抱入茆堂。
他一路把她抱到桌上,她的長髮傾落覆了滿身,他解下她額上的銀鈴,轉而系在她的腳踝上。
後來那銀鈴便響了一夜。
先是在茆堂里,後來他用斗篷裹著她抱了一路回到扶鑾殿,半路他蹲下來拾落在地上的絲帕,不小心把她的小腿露在外面,腳踝上的銀鈴「沙沙沙」響了一路,最後那聲音在床榻之上又雀躍起來。
三更時分,江柍聽沈子梟呼吸已深,便從床上坐起,解開了腦後的絲帕扣結
她深深看他一眼,而後下床,悄悄來到他的書房。
他不知,給他做的長壽麵里下了一種迷魂藥,此藥是她研究醫術親自所配,需連續服下兩次方可生效,於是在換舞服的時候,她把第二次藥量下在了她的口脂上。
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醫術用在沈子梟身上。
因為她必須儘早把赤北軍情傳給太后。
她於沈子梟案幾下的矮櫃裡找出幾封密函,把上面的內容細細記下,又悄然回了寢間。
只見沈子梟睡得如此昏沉,便不由自主想起他問她的問題。
她喃喃道:「那你呢。」
她淡淡苦笑,而後又躺下,轉身背著他抱緊自己。
沈子梟清晨醒來,卻見江柍像只懶貓一樣扒著自己睡,他低頭尋她的嬌唇,無限愛憐地親了親,無意碰到她的手釧,呼吸像被扼住一般。
想起這晚,他每無意識摸一下手釧,動作便兇狠一下,惹她哀叫連連,最後竟把他肩膀都咬破了。
要不要把避子丸拿掉?
他閃過這樣的思忖。
這麼想著,已然掀開被子起身,往外走,感覺身心是從未有過的饜足。
雖饜足,卻仍覺意猶未盡,聽風掃芭蕉聲,腦中滿是銀鈴響。
倏然,有一黑衣男子,從東邊的宮瓦上飛下,來至一棵欒樹上,而後又輕輕落於地面。
沈子梟下意識蹙眉,便向那人走去。
那人亦向他走來,在距他兩米之遙時,單膝跪地抱拳說道:「殿下,南邊來消息了。」
沈子梟嚴肅道:「孤一看是你,便知南邊有動靜,你快把消息給孤。」
來人乃是郭十三,與白龍飛一樣都是沈子梟手下的侍衛,只不過白龍飛日日不離他左右,而郭十三是暗衛中的暗衛,僅在必要時出現。
郭十三呈上一封書信,信紙上沒有署名,打開看只是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