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你是因为触碰了神之眼才来到这里的。”
微风吹动耳边的丝,红色的流苏耳坠也在黄昏时刻的余辉中轻轻晃动。
时闻与流浪者并肩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天空,那里一半是白昼,一半是夜晚,两者相交,晕染出忧郁又清冷的蓝调。
“嗯。”
流浪者轻声应着,随后看向身侧的少年,继续说:“现在,我们得想想办法,怎么离开这里。”
时闻目光从天空离开,微垂下眼,没有回应。
两厢沉默之际,一只小橘猫从长椅后的草丛中喵呜一声窜出来,跳到流浪者面前,好奇地歪头与流浪者大眼瞪小眼。
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小橘猫胡须微微耸动了下,亲昵地凑过去围着流浪者的小腿蹭起来。
“喂!你这家伙!”流浪者一把捏住小橘猫的后颈提起来,眼睛里隐含警告,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别这样蹭来蹭去的,眼神好使一些,我可不是你的抓挠板,再有下次……”
流浪者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被提在半空的小橘猫耳朵下压向外翻,像极了一个犯了错被教训的小孩。
“现在知道怕了?嗯?刚才干什么去了?”
流浪者轻笑了下,见时闻眼睛一直盯着这里看,便提溜着小橘猫的后颈向旁边送过去。
“你喜欢这个?要不要来摸一摸?”
时闻缓慢地眨了下眼,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猫咪的耳朵。
手还隔着老远呢,小橘猫就像见到了什么可怕怪物一样,浑身毛炸起,模样凶狠地朝着时闻哈气。
时闻把手放了下去,模样难掩失落。
流浪者皱起眉,控制力道干脆利落地朝小橘猫头上一拍。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小橘猫心虚地看向扼住自己命运后颈的流浪者,小声“喵呜”了一声。
“算了,这个小家伙也没做错什么。”时闻替可怜的小猫咪求情:“放它离开吧。”
流浪者轻哼一声,“你走运了。”
流浪者将小橘猫放到地面上。刚一松手,小橘猫就化作一道残影转瞬窜入草丛消失不见,只有微微晃动的草叶提醒着刚才生了一切。
“呵,跑得倒挺快。”
流浪者看着小橘猫消失的地方,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单纯觉得好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半天也没下去。
“你好像很招他们喜欢。”时闻突然开口:“真让人羡慕。”
闻言,流浪者转过头,有些不理解。
“除却平白惹人厌烦没什么用处,这又有什么可羡慕的?”
“从小到大,我都不讨小动物的喜欢,狗儿啊猫儿啊,见了我都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每次我一靠近,它们都跑得远远的……”
“……”
“不说这个了。”
时闻笑起来,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流浪者,先陪我去个地方吧。”
……
这是一家医院。
地面的瓷砖反射着冷白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视线所及之处干净整洁,却也难以忽视那份冷色调带来的沉闷压抑。
时闻缓步走在前面,流浪者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几个拐角,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响。
也不知走了多久,时闻侧身停在4oo4号病房前,微微偏过头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去。
里面是一个妇人,身穿条纹病号服,一动不动地安静坐在床沿上,背对着他。
墙角的指示牌幽幽着荧绿色的光芒。
流浪者半倚在墙上,蓝紫色的眼眸映着时闻的身影,一语不。
时间在绝对的安静中慢慢流逝,直到挂在走廊上的电子钟数字变成了四个零,时闻才将目光慢慢垂下,对着紧闭的门扉低喃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