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极反笑,用一种深受震撼又忍俊不禁的扭曲表情,厉声质问:“你这是给我开价码?还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
“我还没有说我的价码,”温特斯沉静如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能让人信服的力量,“上校。”
“什么?”盖萨稍微冷静了一些。
“我,将支持你,成为帕拉图共和国陆军最高军事指挥官,”温特斯泰然自若地擦掉脸上的口水,继续说,“第五,我需要你保证,在得到充分的情报支持前,不要贸然出兵攻打诸王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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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斯库尔?梅克伦一脸不敢置信,狐疑地问,“你没听错吗?”
“我聋吗?”盖萨没好气地反问。
斯库尔上校思忖片刻,“这不是一笔公平的交易――条件简直好到令人不敢相信!”
盖萨轻哼了一声。
斯库尔上校小心翼翼地问:“你确定……他没有别的盘算?”
盖萨一呲牙:“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那小子?”
斯库尔不说话了,低头看着手指,再次陷入沉思。
“你怎么说?”盖萨转头问马加什?科尔温中校,直截了当地问。
马加什中校的表情阴晴不定,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开口:“我……可以接受。”
盖萨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不得了,”马加什?科尔温深吸了一口气,释然地笑了起来,他很有风度地称赞道,“从来只见过少年得志,气盛轻狂,目空一世。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能……能做到这种程度……”
“你真的确定吗?”斯库尔实在放心不下,又问了一遍,“温特斯?蒙塔涅甘愿让出最高军事指挥官的职务?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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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确定吗?”盖萨难以置信地问,“你要把最高军事指挥官的位置让给我?这可是……”
明明是自己捡了个便宜,盖萨却反而着急起来,“我告诉你,这可说不定是你今生距离这把椅子最近的一次!等到我们拿下诸王堡,说不定内战就结束了!你再想往上爬,就难了!”
下一秒,盖萨?阿多尼斯看到狼之血的眼眸如深潭般幽黑,后者的语气无比平静,说出的话却令他脊背生寒。
“真希望我能和您一样乐观,”温特斯?蒙塔涅问,“您为什么会认为战争能在诸王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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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还要了一样东西,”盖萨每次回想起温特斯?蒙塔涅问的那句话,都感到一阵悲凉和绝望,他甩了甩脑袋,暂时不去想以后的事情,专注于眼下。
“他的第六个条件,”盖萨对斯库尔和马加什说,“他要‘第二陆军学院’。”
“本来也是他张罗办的,”既然已经接受现状,马加什?科尔温的态度变得十分干脆,“他要拿走,无可厚非。”
斯库尔上校却有点患得患失,他有点不好意思,却又忧心忡忡,“说实话,我……我还是有点,唉,他太年轻了。把陆军学校交给他,用不上二十年,帕拉图陆军里面就全都是他的学生了,到那时,他也才四十岁呀……”
盖萨没有理睬老战友,又竖起一根手指,“他的第七个条件――他要一颗将星。”
“哦?”马加什?科尔温闻言,好奇地问盖萨上校,“您说服他了?”
“不是给他自己要的,是给约翰?杰士卡要的,”盖萨?阿多尼斯瞥了斯库尔上校一眼,“他希望我们同意,由独眼杰士卡担任‘第二学院’的首任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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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萨?阿多尼斯上校成为新政府临时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的消息,在公告张贴出来以前,就已经如同野火一般传遍了整个枫石城乃至新垦地。
等到公告正式张贴,反而让很多人有了一种靴子落地的空虚感。
对于这项‘任命’,新军内部有人不解、有人不忿、有人不平、有人欢呼雀跃。
军队之外的旁观者们也对此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但是不管军队内外的人们如何看待此项任命、解读出多少隐情,都不会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帕拉图共和国新编军这台战争机器,已经正式开动起来。
指挥序列的厘清,就像是打开了蓄水池的闸门。
署着名字的一张张羊皮纸,如同洪水般奔涌而出,流向新军的每一块骨骼、每一根肌腱、每一处血肉,将这台战争机器从沉睡中唤醒。
战争又要来了,无人对此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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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一次集体表决以后,四郡军队的正式军官,第一次云集于此。
();() 每名军官都领到了一份写着自己姓名的、漆封的委任状,但是在得到命令之前,谁也不敢打开。
布道台上,盖萨?阿多尼斯――现在是准将了――表情冷峻,语气严厉地发表讲话:
“……你们手中的委任状,就是你们的最终任命。
“可以不满,可以不服,可以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