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
南京成立的国民政府彻底统一了华境,贺晋之凭着先后两次平息川军内乱,以及积极剿灭北洋政府势力的功绩,成为了国民政府炙手可热的人物。
彼时,国共合作已经从破裂趋至缓和,可局势仍旧紧张。
“红绡!你在说什么傻话?外面兵荒马乱的,离开督军府你能去哪?”
“我意已决,大太太不必再劝了!”
魏含珠泣不成声“姑姑,你就听母亲的话吧,你不要含珠了吗?”
红绡爱怜的摸摸魏含珠的头,忍住眼泪哽咽道:“我间接害死你生母,又故意娇惯你,我是个恶毒的女人!”
魏含珠的眼泪颗颗砸在红绡身上“不,不是的,姑姑对我好我知道,我只知道姑姑对我好!”
红绡苦笑“可督军他不信我,他甚至动了杀心,我留下还有什么意义?”
沈韵水握住她的手“他信与不信还有我护着你呢!他要是再敢犯浑,我绝不让他好过!”
红绡突然抱住沈韵水“大太太,督军吃软不吃硬,你别跟他对着干!”
“还有,督军他没有心的,你可千万别动心,否则只会苦了自己,我就是个例子,你别学我!”
沈韵水趁机塞给她一包银元“我一定谨记在心!”
红绡破涕为笑,还掂了掂荷包的重量“果然还是大太太疼我。”
再后来,沈韵水同小竹把红绡架回房,魏含珠也在一旁哭闹,两人百般劝阻,红绡才同意养好伤再走。
红绡走的那一天,她给了沈韵水一方手帕“我自己绣的,送给你,沈姑娘,我本名魏成玉,有缘再见。”
然后,那个常常和沈韵水斗嘴的女子,决绝的走出了督军府的大门!
……
魏成玉与贺晋之争执时她被挡在门外,那一刻,她还叫‘红绡’。
“督军可还记得我原本的名字?”
沉默之后是红绡苦涩的轻笑“督军果然不记得了。”
“我原名魏成玉,我不叫红绡!绡,取薄绸之意,红,又是轻贱之名,红绡多是旧时候勾栏瓦舍里歌舞妓的名字,林姝毓这是敲打我,我只是个玩意儿!”
“就因为姝毓给你换了个名字,你就诅咒她不得生!”贺晋之声音暴怒。
“何止,何止是名字的事?督军你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女人!”
“你给我闭嘴!”
“闭嘴?我忍了半辈子了,这次我偏要说个痛快!”
红绡的语气又快又急“督军可记得在含珠出世前,还有个姑娘也是服侍督军的?她将将有了不到两个月的身孕,被林姝毓一碗猛药给落了,连着那个姑娘败了身子,没多久就去了!”
“还有含珠,为什么足月生的孩子却三天两头的生病,也是林姝毓为了用孩子牵住你,故意折腾她的!”
“可怜小小的孩子遭了这许多罪,含珠自从由我带着,何曾生过什么大病?你敢拍着良心说从来都没怀疑过吗?”
“督军又可知道,林姝毓为何突然同意让我做妾,我又为何多年无子?因为纳名之后,她给我喝了整整一个月的凉药!彻底绝了我的后路!”
“你胡说!”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红绡哐当撞在了门上。
沈韵水再也忍不住了,掏出匕唬开门口的守卫冲了进去。
将红绡抱在怀里“督军,你这是疯了不成?”
“此事与你无关,你给我滚出去!”
“自古以来,就算是在公堂,也没有无故殴打告状者的道理,督军既不听其诉说苦楚,又不经查证,仅凭感觉判断是非,天下哪有这样断案子的?”
贺晋之怒目圆睁,还不等他说话,红绡就拦住了沈韵水,怕她受到贺晋之的迁怒。
“我不过是说出林姝毓做下的闺宅恶事你就受不了了?那我若说二公子的失踪也是她一手促成呢?”
“可怜老太爷拢共就两个儿子,还被这个毒妇折了一个,可真惨呐!”
贺晋之一把推开沈韵水,拎起红绡的衣领,拖着她朝盛满了水,用来防火的如意缸走去,半点没犹豫,他抓住红绡的头就摁了进去!
“贺晋之,你疯了吗?”沈韵水扑上去又踢又咬,却被贺晋之推得一屁股墩在地上。
沈韵水挣扎着起来,拿着匕,对准贺晋之的胳膊就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