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晋之吃痛终于闪开,沈韵水连拖带拽的把红绡拉了起来。
红绡不住的咳嗽,面色咳的通红,仿佛连肺都要咳出来。
沈韵水那一刀用尽全力,此刻贺晋之正捂着汩汩流血的手臂。
红绡似求死一般“督军要杀我何需用这么麻烦的法子?你腰上的枪,是留着打水仗的吗?”
“我告诉你吧,林姝毓会被王永瑞擒住,是我故意拖延的时间!后来听说,当时追击的兵可都饱了口福呢!”
“砰”贺晋之一个趔趄把枪甩了出去。
是沈韵水用头撞开了他,子弹打在了红绡的腿上……
沈韵水想起刚刚成玉说的‘千万别动心’浑身冰凉,她是动过心的,可自这一刻起却不会了,这是成玉拼了半辈子得出的教训,她又怎么敢犯!
……
1925年九月初。
沈父他们被贺晋之安置在法租界的一栋别墅里,离督军府仅2o分钟的路程,半月以来,沈韵水愣是一次没去看过。
沈家夫妇大约猜到女儿的想法,并不觉得女儿狠心,沈父亦加紧了和子恒兄的联系,顺利跻身为暗线,只期望在时局动荡之刻能有一搏之力,护住妻儿。
同时,上海商会为激活经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会,遍邀商政名流。
这是多难得的机会,沈韵水硬着头皮在贺晋之面前装扮贤妻,跟贺晋之磨了整整一天,他才决定带沈韵水出席。
晚会没什么值得说的,重要的是她遇见了方玉贞!
“阿贞,你……”千言万语堵在喉中。
方玉贞脸色郁郁,半晌才吐出一句“水儿,对不起。”
只这一句话,让沈韵水把所有的坏事想了个遍,嘴唇颤抖的问她“怎么了?是你出了什么事?还是我阿爹他们……”
方玉贞摇头“我要去南京了,罗家搬到了那里。”
余话未尽,沈韵水却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感到一丝轻松。
“阿贞,我与罗家已无瓜葛,你有角逐的权利,沈韵水答应了方玉贞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就绝不会食言!”
“水儿,我!”方玉贞脸上全是愧悔。
沈韵水挡住了她的嘴“阿贞,无论你作何选择,我只希望你是更耀眼的你!”
“鸟鱼途也阔,明珠不蒙尘,你记得这句话,不要让任何人掩盖了你的光华!”
“一旦觉得伤心,切记及时回头!”
方玉贞泪如雨下,抱着沈韵水抽噎个不停。
“阿贞,你把礼服都哭花了,我不管,你得赔我。”
方玉贞噗呲笑了“你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水儿,你,好不好?”
沈韵水捧着方玉贞的脸,眼睛里尽是熠熠光辉“我好着呢,我已经准备好开疆拓土了!”
“水儿,我这些日子都没去看过你,连你的婚礼都没去,你怪不怪我?”
沈韵水勾着她的肩膀“我的阿贞肯定想尽办法也要来的,是不是你哥把你关起来了?”
“呜啊!”方玉贞又抱着沈韵水哭开了。
“水儿,还好你理解我,我哥怕我在婚礼上犯浑抢你走,就把我关起来了,后来又怕我帮你逃跑,把我捆在椅子上,整整捆了一个月!”
“我跑出来几次,都被那个王八蛋抓回去了!要不是我装了半个月的乖妹妹,他还不放我出来呢!”
沈韵水不想继续这种伤心话题,‘咯咯咯’笑开了,方玉贞果然和她闹起来。
贺晋之将一切尽收眼底,暗自满意‘总不能把人憋傻了吧’。
程廷山紧跟着接了一句“从没见大太太笑的这么开心!”
贺晋之听了总觉得哪不对味,拿起桌上的糕点塞进他嘴里“多吃点儿,你看你瘦的,显得舌头愈大了!”
程廷山连忙就着酒杯看“我变丑了吗?那可不行,桂儿喜欢脸好看的!”
贺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