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炎热。
沈碧玉单手抱着苏岁岁,另一只手用握长枪的姿势拿着一截竹竿赶鸭子。
日头大,沈碧玉摘了片荷叶盖在苏岁岁脸上。
“摘了我家的荷叶可是要给钱的!”一个农妇站在荷塘中,喊道。
“天赐娘别开玩笑了。”沈碧玉笑道,赶着鸭子要走。
都是一个村的,走热了摘片荷叶不碍事,从来也不收钱。
天赐娘徒手挖了一坨泥巴扔去,砸到其中一个野鸭。“嘎!”
“这些荷叶枝子送到深宅后院给小姐们玩都是要给钱的,从前我看你们困难才没收钱,而今你们阔了,也该瞧瞧我们的苦难了。”
“不多不少,三文钱!”
沈碧玉无语。
苏岁岁躲在阿娘怀中,深深体会到仇富心理。
那妇女一半浸在池塘里,一半烤炙着大日头,讨要三文钱。
虽然可恨,但也可怜。
只是三文钱也忒心黑了,都能买个大馒头了。
沈碧玉收了笑,痛快掏钱,带着孩子、赶着鸭子离去。
不想和天赐娘纠缠。
山里比村中凉快。
沈碧玉把苏岁岁交给姩姩和姣姣,抽出别在腰上的柴刀,“哐哐哐”砍树。
茅房不能建在前院,那便建在屋后,围一个后院出来。
原本她想围个栅栏出来就好,经过这几天的阴阳怪气,她决定还是得围个墙,否则她家的茅房会变成公共茅房,谁都能上。
还搞得很脏、很臭。
所以要多多砍树。
苏姩姩捏着苏岁岁的两只胳膊,鼓励她走路。
“岁岁来呀,来呀!”苏姣姣蹲在几步远的地方,冲苏岁岁招手。
苏岁岁喜欢和两个姐姐玩,因此哪怕腿软走不动,也努力着走了几步。
她已经十个多月啦,且有金手指加持,很少努力错地方。
“岁岁真棒,岁岁自己走几步呢。”苏姩姩松手。
苏岁岁站着,在两位漂亮姐姐的鼓励下,迈出一只脚,身子抖得似筛糠。
迈出的脚还未落下,一缕山风来,挂倒了苏岁岁。
两个做姐姐的连忙扶起妹妹。
苏岁岁脸着地,吃了一嘴泥,瘪嘴想嚎。
“岁岁不痛哦!不哭不哭!”苏姣姣手忙脚乱地哄着。
苏岁岁还是想哭。
苏姩姩最了解小妹妹,抱起来亲了一口。
苏岁岁笑了出来。
到底是她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漂亮大姐姐呵。
“娘,我们去溪边放鸭子!”苏姣姣冲不远处砍树的沈碧玉喊。
她不敢说她们主要是想去溪里洗洗小妹妹脸上的泥。
“嗯。”
砍得热火朝天的沈碧玉应了一声。
碧空山溪。
各种昆虫鸟兽幽幽叫唤。
三只野鸭下水,梳理毛,“嘎嘎嘎!”
苏姩姩掬水洗干净苏岁岁的脸,蹲在岸边,指着水里大了些但还是很灵活的鱼,教苏岁岁说话:“鱼摆摆,那是鱼摆摆。”
“跟着阿姐念,鱼摆摆——”
“约歪歪!”
苏姩姩随手抹去苏岁岁吊下来的口水丝,夸赞:“岁岁念得真好!”
苏姣姣脱了鞋,高高挽起裤腿,采溪边生长的野薄荷。“野薄荷煮粥很好喝哦,冰凉冰凉的。”
“王八仙肯定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