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暮阳披上大氅,又亲手给秦流风披上,“大哥,我送你回屋,我们边走边说。”
晚秋的夜风,已经有了些微寒。
两人静静的走了一段,乔暮阳才开口道,“大哥,这五年来,我与祈儿若没有的照应,恐怕,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在这世间,等到启年回来。”他说着,微凉颤的手,执住秦流风的。
“你”秦流风讶异,他的手居然颤抖地如此厉害。
乔暮阳垂眸一笑,收回了手,“是,我到现在,还无法从见到启年的激动中平复过来。大哥,不要问我如何认出了那是启年,总有一天,你也会现,就有那么一个人,即使是埋没在千万人之中,你依然可以一眼认出她。”他忽然仰头,望着空中明月,今日这月色也格外的迷人,“大哥,就算我知道,照顾我们父子,是你当初与启年的交易,可我更明白,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把交易做得如你这般尽心竭力。大哥,别说我今天这一切都是有你帮助之故,便为了当日的收留,为了你待我们父子的这番心意,只要不危及阿鸿的性命,我绝不会背叛你。”
秦流风终于释然一笑,这样的承诺,足够了,“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他们显然是想隐匿了身份来试探我们,如今被祈儿闹了这一出,他们的身份也瞒不住,想来马上就会来找我们谈粮草的事情。”
“旁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只知,咱们在此地立足三年,是大哥你与闵大人竭尽心力周旋而来。金瑞霖当政的大锦,一盘散沙不足畏惧,可梁王旧部势如破竹,如今购买如此多的粮草,野心昭然若揭。北真国又是虎视眈眈,我只怕这笔粮草若谈不成,梁王旧部极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对我们极其不利。”
秦流风深深一叹,“这些我与九娘都想到了。可不论是梁王旧部还是北真,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与他们合作,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乔暮阳收回视线,目视着前方,温柔浅笑,“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必须把启年找回来。”
“你有办法了”
“我得先确定启年因何会变成这样。”
“你欲如何”
“都说母子连心,这话当真不假。”乔暮阳答非所问,转了话题,“我相信,老天依旧愿意站在我这边。”
这里便是来因寺
金鸿背手而立,仰头望了眼这落漆斑驳的寺门,然后打量着四周。视线所及,参天古树华华如盖,虽已至深秋,依然郁郁葱葱。
几道衣袂翩飞的飒飒声,打断了她对四周景致的欣赏。
“回主上,没有任何异常。”莫大听了几个侍卫的回报,向金鸿禀报道。
金鸿点了点头,“这山门虽然落魄,却也是佛门净地,你们在此等候吧。”
“是。”
金鸿从袖中摸出那封出自孩童之手的信笺,唇角微微扯起了柔和的弧度,推开这兀自半开,无人看守的寺门,举步踏入寺中。
她拾阶而上,向着最醒目之处的那座佛殿走去。刚走了几步,一道小小的身影,便欢快地从佛殿里飞了出来,“漂亮姨姨”
祈儿便这么如一只小鸟一样,扑入了金鸿的怀里。
金鸿微微一愣,还是半蹲把小家伙抱了起来,把手中的信在祈儿眼前一晃,“老实告诉姨,这东西,是谁教你写的”
祈儿一听,抓过信,不满的皱了皱鼻子,“祈儿想姨姨,可是阿爹说,只有祈儿自己写了信送给姨姨,姨姨高兴来赴约,才能见着。”他说着,又换了上了欢快之极的表情,开心的搂着金鸿,“祈儿天不亮就来了,好担心姨姨不来,但是姨姨来了,祈儿好开心。”
金鸿听着听着不由的温柔一笑,伸手揉了揉祈儿的小脑袋。她以为她不喜欢孩子,她病愈至今,时而会与阿景同塌而眠,可他们从无任何亲昵的举止。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很奇怪,似乎很习惯旁边睡着阿景,可又不愿与他亲近。好在,阿景与她一样,对于他们这样的相处处之泰然。她的下臣们,不止一次催促着她与阿景诞下孩儿,甚至有人还建议她多纳侧君、侍君。可最终,她都以大业未定推脱了去。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的玄妙,这个活泼好动的男孩儿,竟是让她这般亲近。
乔暮阳与空空大师一同从佛殿走了出来,他的视线在那一大一小亲密无间的身影上微微一凝,又转过身向殿内走了进去,唇角微扬。
空空大师原本宁静淡泊的神色,在见到金鸿的刹那,骤然一变。他赶紧垂眸,念了数声“阿弥陀佛”,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的惊涛骇浪。游梅怎敢,怎敢在她身上用上此等禁忌之术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