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安面無表情:「藥吶?」
夏涼現在真跟楚敬安鬧彆扭,雖然不想理他,但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說道:「藥我吃了,不信你看。」
桌面上空空如也,水杯里的水也喝的一乾二淨。
可見這計劃的天衣無縫,但楚敬安疑心重,要是沒讓他親眼所見,他是不會相信這樣的說辭,「是嗎?那我檢查一下。」
夏涼以為他只會檢查自己的口腔是不是沒把藥吞下去,可下一秒他傻眼了,楚敬安直徑來到他的床邊掀開了枕頭,而夏涼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枕頭下面露出了一個東西的一角。
他猛然回神,想起自己之前拿過楚葛一盒名貴的富春山居香菸,而那盒香菸就被他放在枕頭下面。
現場被抓,這簡直比被抓到不吃藥還嚴重。
楚敬安拿起那盒煙,挑眉看向夏涼,「這什麼東西?」
明知故問,夏涼想要原地消失。
楚敬安:「呵,沒成年就先學會吸菸了。」
聲音冷絲絲的,有點嚇人。
「沒。」夏涼的聲音比剛剛軟了許多,「小叔,我就是……」
恐怖的事情還沒結束,剛剛脫下的舊衣服被撈了起來,heRmes品夾克簡潔灑脫的被扔在地上,皺巴成一團,撈來起來時因為地球引力而展開露出原本的模樣,一兩個膠囊從口袋中掉落,咕嚕嚕的在地上滾動了一圈。
上一秒要說什麼夏涼忘記了,他只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楚敬安那張俊美無暇的臉龐帶著意猶未盡的表情,明知故問。
「這是什麼?」
夏涼垂死掙扎,「小叔,或許是你看錯了……」
楚敬安比夏涼高很多,俯身時也具有壓倒性,「看來是應該好好懲罰你,讓你長長記性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敬安的聲音變得逐漸遙遠。
下一秒夏涼感覺自己的頭有點暈,身體不正常的反應讓他感到了危機,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指著那杯被他一口乾完的水恍然大悟。
「你……」隨後就眼前一黑,昏倒了。
夏涼怎麼也沒想到楚敬安竟然真往他喝的杯中下了什麼玩意,可笑的是他竟然還中計。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是身處黑暗。
他以為自己還沒睡醒,雙手摸摸索索的順著地面往前探去,黑暗中人的視覺受到了限制,可其他感知卻逐漸增強,比如說聽覺。
楚敬安跟他的對話仿佛就在剛才,黑暗混淆了他的時間觀念,如今他豎起耳朵用力聽卻什麼也聽不到。
他現在身處一片寂靜,唯有胸口的心臟在「撲通撲通」跳動,世界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混沌之中,無聲的可怕。
夏涼發聲呼喊:「有人嗎?」他的聲音帶著嘶啞,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攝入水分了。
沒人吭聲。
黑暗中夏涼變得呼吸急促,心慌,出冷汗,那些不太美好的回憶一件件湧出,任他怎麼逃跑都無法擺脫。
要是了解情況的人在這裡就一定能看出來他這是幽閉症,害怕密閉或者封閉的空間,因為這會讓他們缺少安全感從而害怕會發生未知的恐懼。
上輩子母親的哭訴和父親的辱罵聲漸漸浮現在耳邊,他記得自己十五歲時因為某件事沒有順了父親的意,他被關在了一個小柜子里一天。
不吃不喝一天,他哭啞了嗓子,手都拍紅了卻換不來父母的一個關注,沒有一個人能將他從那個擁擠狹小的柜子里拯救出來。
他好像又聞到了那時候被關了一天後身上出的咸膩的汗水味,還有讓人無法喘息的悶熱感。夏涼的呼吸加重,他的嗓子像是被嵌入了一顆大石頭,任他在怎麼撕心裂肺的呼喊在別人耳中都卻如同蚊蟲的嗡鳴。
他並不知道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咔——出口被什麼人推開了。
夏涼眯起眼睛,隱約能看見有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那裡,「小孩,怎麼不開燈。」
那是楚敬安。
夏涼呆愣在原地兩秒後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跑向楚敬安,他幾次都被絆倒,卻依然踉蹌著載進了楚敬安懷中,死死抱住對方,生怕消失。
什麼抓包場景好像是上一世的事情,沒人再去提及。
放間裡的燈沒來得及打開,懷裡就多了個一拱一拱的腦袋。
楚敬安聽見懷裡的小孩聲音微顫,向他哭訴:「你怎麼才回來呀,我還以為你走了……」
語氣裡帶著埋怨,可能是怕極了,雙手勒著他的腰身,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楚敬安:「我不過是出去辦了點事,怎麼一回來你就成了這副模樣。還有,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碰我嗎。」
懷裡人並沒有聽進去多少。
楚敬安話落時就聽見了哭聲,那聲音軟中帶糯,尾音纖顫,好像在撒嬌卻又讓人心疼,那也是楚敬安這輩子聽見過的最軟也最好聽的聲音。
「我害怕,小叔你不要離開好不好……」夏涼將楚敬安抱的更緊了。
因為夏涼情緒並不穩定,所以他忽略了楚敬安的小動作,以及對方逐漸僵硬的脊背。
楚敬安摸上了夏涼的發頂,他聽著夏涼的哭訴。
以往他揉順夏涼的頭髮都像是在逗一隻小動物尋開心,而這一次卻不一樣,他像是在撫摸著一個迷路的孩子,帶著他尋找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