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無比,只聞得到omega甜美的氣息,讓人平心靜氣的同時,多了一些燥熱。
池冽心頭一動,敏銳的捕捉到了紀也那一句不應該。
紀也用的是不應該再,這是表明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忍?
池冽忽然想起來自己才剛剛籌劃的一點點宏圖大業,如果說就因為這一點,就要暴露的話……
還沒有等他開口,只聽見紀也又在說:「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哎,說起來這個了,我問你一個問題哈,你喜歡關漢卿多一點,還是莎士比亞?」
……又來。
池冽淡淡的開口:「也哥,有時候我真的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
「哦,什麼?」聽到大Boss的這句話,紀也登時來勁兒了,他就像是一個狗腿子一樣,立刻翻身跪坐在床上:「微臣惶恐,不知道陛下何意。」
池冽莞爾:「沒什麼,就是誇你聰明,你教會了我怎麼能夠巧妙的避開話題。」
紀也:……
紀也當即可就明白了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在大Boss身邊稍微耍一點小心思,就能被立即戳破,真是要了命了。
池冽抬手拍了拍紀也:「睡吧,明天還要起來上課呢」
聽到這句話,紀也如釋重負,他背過池冽躺著,心裡思緒翻湧,想著必須要抓緊時間,趕緊撮合池冽和宋伊,讓宋伊趕快他,也好過兄弟們反目成仇。
紀也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想要將美人獻給暴君的奸臣,只為了能夠換自己小命多活幾天。
但是他忽然就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問池冽:「程家對你這事,就這麼算了?」
「能怎麼樣呢,畢竟他們是我的家人。」池冽說:「我也不是那睚眥必報的人。」
……聽到這話,紀也不再多問,就知道池冽一定報復的。
第二天早上剛醒來,紀也就發現身邊早已經沒有人了,他揉了揉眼睛,拿起來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才早上五點多。
他翻身下床,想要去找口水喝,才剛到門口,就聽到談話聲。
「小冽,那是你媽媽,你拿著你媽媽的把柄,對她,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呢?」只聽見一個老婦人苦口婆心的勸。
「媽媽?她有沒有把我當成兒子呢?」池冽的聲音響起,帶著略微的苦澀:「外婆,你看看我的脖子,你看看我的臉,你看看我身上,你們在打完了我之後又來安慰我,我可以理解為,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就當這件事情過去了?」
「你看,你這小孩子,我當時不在場,我要是在場了,一定狠狠給你那舅舅媽媽幾巴掌。」
「好孩子,快別生氣了,但是她好歹是你的母親,打罵你幾下也是情理之中,哪裡有做孩子的記恨母親的道理呢?更何況,你母親懷你的時候,實在是不容易,又是你爸外遇,又是得到產後抑鬱症。」
「那──是我讓她生我的嗎?」池冽抬眼靜靜的看著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婦人,老婦人仍然試圖用舐犢情深來喚起他的感情,來將這場故意傷害罪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當然程老太太並沒有想到一向乖巧懂事唯唯諾諾的大外孫竟然直接忤逆自己。
「外婆,我想問一句,到底是她真心想要讓我來到這個世上,才生的我,還是說──她是想要用我來分池家的資產,所以才費盡心機的生下來我?」
「我是不是只是程靜用來挽回池朔和制衡池家的工具?如果程靜真的這麼恨我,中途她有那麼長的時間可以去打掉我,為什麼打掉?」池冽的聲音格外平靜,平靜的可怕,他仿佛在訴說的並不是自己親生經歷的事情,而是在說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在講述這些的時候,他的語氣沒有憤恨,沒有悲傷,更沒有委屈,只是平靜。
程老太太想要從他這一潭死水的眼眸之中尋找一星半點的溫情,可是卻失敗了,她有些頹然,癱坐在沙發上。
「好孩子,你說要怎麼辦。」
「我能要怎麼辦呢。」池冽的聲音更加委屈,一絲一毫的破綻也沒有:「從前我只是,媽媽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所以才不喜歡我,對我格外調剔,後來才發現,無論我怎麼做,母親似乎都不喜歡我,我原來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可是等到弟弟出生的時候。」
「我看著她,原來她也會高興,她也會笑,在弟弟將我推下樓梯,她還在拼命為他辯解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才發現,不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而是因為──她就是不喜歡我。」
聽到池冽這些話,紀也的心就像是被打碎了一般,莫名有些心疼,其實,如果池冽生活在一個有□□里,應該也是一個很幸福的孩子吧。
程老太太微微低頭,一旁的程靜則是一言不發,她已經簽了離婚合同,目前池徹的撫養權的歸屬還不確定。
如果池冽當庭指認自己有對孩子的暴力傾向,拿出來自己推池老太太下樓梯的視頻,她別說孩子的撫養權了,淨身出戶,坐牢坐十年就已經算好的了。
永遠只有在利益面前,程靜才能動容。
「好孩子。」程靜嘆了一口氣:「媽媽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池冽就像是一隻被刺痛了的刺蝟,聲音陡然尖利:「你推了奶奶下樓,你還讓我閉嘴,你還聯合著外婆逼我刪掉視頻,你還暴力毆打我,不說你以前對我做的樁樁件件,我就問你,怎麼有臉說出來你也是為了我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