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场王庄文辞自然当仁不让,当即就端着酒杯来到了商仲尼面前,“听闻商先生,遍访名山大川,无一对手,今日老夫就斗胆领教一二。道圣与惠子争鱼之乐,道圣是胜了,还是败了。”
“非胜亦非败,得了。”商仲尼一看,这不是碰到强项了吗?讲理,谁还能讲得过他吗?
“怎么讲?”
“道圣之所以逍遥世间,知人所不知的快乐,就是他跳出了世间的因果宿命,自与天地成一体,所以,无论胜败,而是得了。”
“得了,好一个得了。为这个觉悟,大家满饮此杯。”橙世俨然成了搞气氛的气氛组,用酒在考量着众人的反应。
直臣海知府虽面带不悦,但毕竟刚刚受到如此礼遇,面子自然还是要给一点的。
对面的权臣杨天风早已放浪形骸之外,纵情于天地之间,那酒根本就不用劝,小杯换大杯,大杯尤嫌小,端起酒壶来,一饮入愁肠。襟怀敞开,坦胸露腹,在酒案上翩翩起舞,宛如那在林中穿梭的蝴蝶一般,颇有种庄周梦蝶物我两忘的境界。
再看刚才还打成一团的张庄两家,对面畅饮,时而高歌一曲大江东去,时而附和一曲小桥流水。载歌载舞又载酒,箜篌笛笙响得各有特色。
而其他那些边边角角的臣子们,则在小心翼翼的喝着酒,时不时看着橙世的动作,留神着场中的气氛和变化。
“撤了吧,办点正事。省的百姓们,说你们拿钱不办事。”
橙世自己反正是吃饱喝足了,至于其他人有的揣着心思不吃不喝的,饿也是他们自己。然后,橙世的目光看向商仲尼,他正在和那些大臣们探讨学问,才不多时就搞了个粉丝团。
“商先生,站回来吧,先议一议你的事情。”
大殿的午餐会在这一句话后,迅的结束,除了还忙着穿衣梳头的杨天风以外,其他人都已经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但杨爱妃并没有走,依旧坐在王座边上。
头铁的海知府直言劝谏,“王上,既然朝会重开,后宫理应避让。”
有头铁的人说第一句,自然就有大片的声音附和。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对不对?”橙世将话题岔开,引向了别的方向。
“是。”海知府回答的很老实。
“祭祀这么重大的活动,都要求后宫必须参与,祈求风调雨顺,那么真正可以让国泰民安的朝会,为什么要拒绝呢?”橙世的道理很直白,也很简单。
祭祀是和老天爷沟通,后宫都有资格,朝会是和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沟通,怎么反倒没资格了?你们是要反天吗?
海知府一时之间找不到反对的理由,看向在这方面精通的庄文辞,庄文辞自然是有一万个理由来反驳这种说法,但却没有一个理由开这个口。
他不想开口,橙世却偏偏要他开口,直接就点名询问他的意见。
庄文辞很自然的说道,“王上圣明,理当如此。如果有谁不明白王上的良苦用心的,臣自去说服。”
“嗯,这个态度就对了,商先生的事情你怎么看?”
庄文辞一时拿不准橙世的想法,只能打起了太极,“王上,这件事的始末,臣都不十分清楚,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还请示下。”
“嗯,也对,天风,和大家说说,商先生是怎么一回事。”
杨天风总算是穿好了衣服,但簪不知道哪里去了,拿了根筷子串了起来。
“商仲尼,蓝山国人士,受王上邀请,参加论道大会,见墨家弟子公孙玉兰生得好看,就起了歹心,深夜将公孙姑娘诱骗到房中,先奸后杀,杀完后被赤乌国流亡王子赤十现,追入其房中,将其残忍杀害,又杀一人后仍然没有逃跑,反而在尸体旁睡了一晚,墨家子弟去讨要说法,他不但没有自惭形秽,束手就擒。反而暴起,凭借其高深的修为重伤数人,还致使墨家大弟子禽滑犁身亡当场。”
“太坏了,这人太坏了,不行,别拦着我,我要打死他。”庄道笛真是不放弃任何一个表演的机会,杨天风刚刚说完,庄道笛就冲到了商仲尼面前。
杨天风作为一个实干派,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办事不上,事办完了叉着腰比划的家伙。当即决定下他一下,“哦,给大家补充一下,商先生的修为圣人以下第一。想动手的踊跃报名。”
本来已经冲到面前的庄道笛瞬间刹车线踩出两道灰痕,钉在商仲尼面前三尺的地方。抱怨的看向杨天风,埋怨他为什么不早说。
杨天风嘲弄的眼神看向庄道笛,话锋一转,“不过,商先生过于危险,因此请到了紫狐国的鬼谷传人羽天蓝将商先生的修为尽数废去,现在商先生绝对是人畜无害。”
“那还等什么?打死他。”庄道笛瞬间又来了兴致,挥舞着拳头就要来主持这个正义。
“那公孙姑娘长得如何,有本宫美吗?”杨爱妃突然开口,又是破了祖宗的规矩,不过今日里的规矩都破了一地了,也就没人在意这种细枝末节了。
“爱妃,她一个乡野丫头,哪里配和你这倾国倾城的貌相提并论哪?”橙世一方面是说真话,一方面也是深谙一个大道理——只要老婆夸得好,幸福生活少不了。
“所以,王上是因为臣妾的容颜才喜欢臣妾的?哪一日臣妾年老色衰了,就会丢在一边。”杨爱妃有点神伤的看着橙世。
橙世心想,那还用说,要不然谁当这个王上,不就是为了这种为所欲为吗?当然了,表面上肯定不能露出来,自然是悄悄的说一些海誓山盟的话,稳住后方再说。
“方才,本宫故意投怀送抱,商先生都不为所动,一个乡野丫头,有那么必要吗?”杨爱妃举了一个不可辩驳的例子,就赌没人敢来反对。
“没有必要。”杨天风负责给姐姐捧哏。
“再来说那个流亡王子,是叫赤十是吧?去把赤乌国的使者叫上来问问,这个王子为什么流亡。”
不多时,赤乌国的使者被带了上来,如实的回答了问题,赤十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苍松楼纵火案被通缉而流亡。
“那就是说,赤十是一个戕害手足的恶棍,死一个恶棍,是什么损失吗?如果不是他死在全性山,那么下一个他要杀害的人,是不是就是你们的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