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儿就想起了四叔说的那句话,这女性生物啊,不管是穿花袄的小女娃还是老的掉牙的老太太,果然都是喜欢被人夸漂亮年轻的。
于是,当天晚上,黑小子就有样学样,对他妈奉承道,“妈,你脸上的皱纹看上去可真年轻啊。”
陈秀英气到变形jg。
黑小子小屁股挨了顿打,疼的呲牙咧嘴的,还不忘跟他爹叹。
唉,四叔说的对啊,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俺黑小子不懂啊。
姜大哧哧笑,不是你臭小子不懂,是你小子自个儿傻。
不过当爹的还是怜惜自个儿崽子的,姜大就对黑小子安抚道,“没事儿,儿子,你是咱家的小爷们儿,得学着包容你娘。”
黑娃儿很激动,是啊,他可是家里的小爷们呢,算了,揍一顿就揍一顿吧。
1974年的新春,清水县出了件大事儿。
姜大急匆匆蹬着自行车从公社回来,一路上因为太急摔了两下,一身整齐的中山装滚了满地的枯草与泥土,额头上也有殷殷血迹。
过完年没多久,天气就越来越暖了,村里接连下了好几场春雨,把村里的麦田浇的湿润润绿油油的。
大溪村生产队的社员们脸上都挂着笑,开春雨水就这么足,今夏的麦子差不了。
老支书带着人在村里忙着从挑肥沤肥,背着手在地头上看,老远就听见张会计的声音。
“不好了,县里乱,乱了。”
老支书皱了皱眉,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张会计。
“生子,你是咋回事,大白天的一惊一乍。”
张会计大名叫张生,也是老支书看着长大的,从来都斯文儒雅,也没有这么出格的时候。
张会计跑的很急,连中山装上的钢笔都给跑丢了,也不在乎,沙着嗓子跑过来,“叔,县里的造反了,把县领导都压起来游街示众了,大队长刚从县里回来,他都受伤了。”
老支书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这是咋回事”
张会计抹了把脸,摘了眼镜的双眼通红,摇头,“不知道,大队长只说,县上现在乱的很,听说那些年轻学生都参加了造反派,手里有枪有家伙,嚷嚷着要夺权呢。”
这
大溪山的社员们都一片惶恐不安。
老支书到底是老支书,见过的世面比这些小年轻吃过的盐都多,他很快就平静下来,道,“这些小虾米翻不起大风浪,没事的,这段时间,咱们公社的人都在家里呆着,谁也不能给老子到镇上县上去,要是让老子逮住了,我就不客气了”
大家伙儿忙点头。
外头这么危险,谁想不开跑到外头去啊。
不要命了。
老支书也很快带着人去看了受伤的姜大。
沈荷抱着孩子们,姜大就头上破了皮,这会儿已经包扎好了,问他咋回事,说是在县城让个学生给丢石头砸的。
一家子就气的说不出话来。
许春秀就红着一双兔子眼埋怨道,“你咋不还手呢”
姜大就无奈,“一个孩子,他不懂事我还不懂事,也不是啥大事儿。”
沈荷心疼孩子,也头一次觉得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不易。
家里熬了红枣鸡蛋茶给姜大。
流血了,可不得多补血。
沈荷跟护犊子的鸡妈妈一样,虎视眈眈盯着好大儿把红枣鸡蛋茶一仰而尽,又给孩子换了药,这才松了一口气。
村子里开了会,也有巡逻队在巡逻。
接下来几天,全村人都安静一片。
果然,没几天,县上的所谓动乱就被平复了。
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日子慢慢恢复了平静,阳春三月,村后的香椿树芽了,好日子又来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