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说是你和岁蚀有缘呢?竟给他贴帽子!
他瞪了裴瑾瑜一眼,也不说话,气鼓鼓的。
不过,裴瑾瑜原本还笑着的面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来穗城的人突然生病了和岁蚀有关。”
“嗯?”楚秋池看向他。
裴瑾瑜解释:“岁蚀患者堆积在一起,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形成一种场,人越多,场就越大,虽说这些病气被处理过了,但不可避免,还是漏了一些出去。”
“我想,这应该就是穗城的人生病的原因。但是那个小二说的粮食还是有待考查,毕竟粮食产量有时候也不是天灾能决定的。”
楚秋池挑眉:“所以,你还想去转转?”
对于楚秋池一下就明白他心中所想裴瑾瑜一点也不意外,他矜持的点点头。
楚秋池看向他,惊奇问:“怎么,你对这里很熟悉?”
裴瑾瑜:“不熟悉,但我小时候是在人间长大的。”
“这么说,你是怎么去修真界的?”楚秋池问。
“这个嘛,就不跟你讲了。”裴瑾瑜说着,一把拉住楚秋池的手,跳上屋顶。
“先去看看城外的庙吧!”
“这里离祭神镇那么近,想来也是供奉了一位神明的。”
两人都穿着斗篷,隐身了在屋顶跑倒也还好,起码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楚秋池的关注点却不在裴瑾瑜嘴里的神,他视线往下移,他的手被裴瑾瑜握着,十指相扣,掌心灼热的温度烫着他,他感觉脸都被烫红了。
他抬头看向裴瑾瑜,莫名觉得这张脸很是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见楚秋池看向他,裴瑾瑜低头问。
楚秋池慌忙低下头,怕他看到他的脸红,语气有些慌乱:“没…没什么。”
“哦。”裴瑾瑜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抓着楚秋池手的力气更重了。
*
穗城外有一座庙,庙宇破败,尘土堆积,庙前杂草丛生,有半人高,庙内帷帐破烂,祭台倒塌。
“咳咳……”一进门,灰尘便堵住楚秋池的呼吸道,他轻咳两声才好。
见楚秋池被灰尘呛到,裴瑾瑜不动声色施了个除尘诀,庙内顿时焕然一新。
空气中闻不到那种刺鼻的味道,楚秋池才放下手。
庙内立着一尊泥塑的神像,神像似男似女,头顶戴着稻穗做成的花环,手腕处是用菽串成的手串,手里拿着一把麦子,衣服上撒满黍和稷,面容带笑,温润慈祥。
楚秋池和裴瑾瑜对视一眼,和裴瑾瑜并排在一起。
楚秋池:“这穗城相比其他地方不应该供奉神更勤奋吗?怎么会这庙破败如此?”
裴瑾瑜:“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加上粮食产量不高,没心情来祭拜了吧?”
楚秋池暗自扶额,走向神像,将祭台扶起来,又点了几柱香,还燃了烛火,拜了拜便停下。
“裴瑾瑜,你信神吗?”他问。
楚秋池盯着神像,目光灼灼,虽不曾有虔诚之意,但也够尊敬。
裴瑾瑜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问,开口道:“若是世间无神,那修真者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楚秋池失笑,看向他道:“也是,是我着相了。”
他盯着裴瑾瑜的眼睛,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了?”
他的目光炯然,有些灼人,裴瑾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有些失焦,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嘴唇翕动,道:“是。”
在楚秋池意料之中,他浅浅点头。
裴瑾瑜:“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楚秋池语气随意,“我不也没想掩饰吗?”他走到裴瑾瑜面前,看着他:“想来,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你师弟,作为医修,还是不能更改功法的医修,要学剑或者其他法术极难,可是我偏偏就会,你不可能不怀疑不是吗?”
哪怕他刚开始确实有掩饰,但是他和原来的楚秋池本就不同,他再怎么掩饰都一样,掩饰不掩饰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秋池和裴瑾瑜离得很近,裴瑾瑜比楚秋池高一些,他想直视裴瑾瑜还得仰着头,他白皙细长的颈和浅色的唇暴露在裴瑾瑜的视线里,他喉咙莫名有些干,喉结微微滑动,手指微蜷,指腹摩挲掌心。
“是。”
两个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裴瑾瑜眼神闪躲,却没有任何动作。
“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