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质问”之下,凌乐竹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双手连连摆动:“不,来丰你别误会。乐竹已说过,不会解除婚约,既是为了妹妹,凌家便绝不会亏待于你。”
女修神色焦急,语无伦次,见男子眉头皱起,又单手指天,郑重承诺:“若不信,我现在以心魔起誓,只要你答应,今后随时…哦不,就今夜,今夜咱们便正式成为夫…”
“等…等等!”稀里糊涂听了好一会,纪来丰终于明白过来,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赶紧出声制止:“乐竹,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你…怕你…”却是说不下去,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一般,胸口一阵沉闷。
深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再度对上那双忐忑不安的清眸,却是叹道:“唉,乐竹,你不必承诺什么,我答应下来便是…”
“真的吗?太好了…”仿若劫后余生,凌乐竹顿时喜极而泣。
但下一刻,却被残忍一声打断:“不过,你先别高兴…”
“怎么了?”凌乐竹闻言,柳眉倏地一蹙。
纪来丰瞧见,心中甚是怜惜,但还是说道:“乐竹,你先冷静,好好想一想,就算我答应了,又能如何?乐葵那边你想过没,又打算怎么说服她呢?”
“这…”凌乐竹愣住了,显然不曾考虑过,双手抓着衣边,慌乱地思索着。
好一阵,方才道:“来丰,乐葵与你也算生死之交,十分投契,且这次是她多有不配,只要你答应了,她应当会…”
“错!”纪来丰扬起手,坚定一声打断,摇头叹息道:“乐竹,你还是没冷静下来。乐葵的性子,你我都曾亲眼见识,若知晓此事,我敢断言,她绝对活不过一夜,不是吗?”
女孩性子骄烈,若姐姐当真为了她,与不喜欢的人结为夫妻,毁了一辈子的幸福;或以为他将就,被迫娶一个瘸女,到时定会痛苦不堪,自戕了事的。
经他一句提醒,凌乐竹显然也已想到,本就不多的自信,瞬间崩塌得无影无踪,余下双目忧虑,一腔艰辛难言。
纪来丰瞧着甚是心疼,却也更加坚定决心,准备帮一帮这可怜的女子。
便道:“所以,为着她不做傻事,不如咱们先解除婚约,改为我与乐葵。如此,两家约定照常,凌家、青庐颜面皆能保全,如何?”
却不防,凌乐竹听完,顿时急声喊道:“这怎么行呢?乐葵这样子,如何配得上你?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女修摇着头,态度异常坚决。
“哎呀,怎么配不上嘛?”纪来丰笑了笑,满不在乎道:“婚约中又没指定哪个女儿,只要两家同意,乐葵代替也合情合理。反正我呆在青庐,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到时一切如常便是了…”
说罢,胸有成竹地看向女修,这已是他能想到最为周全的对策,应当足够说服了吧…
可凌乐竹听完,却毫无迟疑,一口否决:“不行,我不答应!不仅是我,妹妹也不会答应。正如你所说,她若知晓,亏心之下,怕难活过一夜。”
“额…”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纪来丰一阵尴尬。
使劲薅着头,思忖后再道:“那…那大不了,按照当初协议,我再另娶一房咯。乐葵双腿残疾,别人不会多说什么。但你不一样,父亲是青庐门主,又是天之骄子。若姐妹一夫,说出去很丢人的。”
耐心地劝说着,凌乐竹一张严肃的脸,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眼中也泛起一阵一阵的水雾。用力眨了眨,水雾化为一滴热泪,洒落而下。
回复平静,露出释然的微笑:“来丰,多谢你替凌家考虑,但我还是不答应。为着妹妹,要你牺牲至此,传出去,凌家岂不更要千人骂、万人唾?不行,绝对不行!”
凌乐竹再次否决,此后任由他如何劝说,却皆是抵死不从。纪来丰大感无奈,这女人固执起来,十匹马也拉不住。
想着,脑袋又疼了起来。现在左一个不是,右一个不行,可时间不等人,就算费尽艰辛,终于达成约定,他还不知能不能…
“乐竹,咱们先别争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体内原本有恢复力的,只似是已耗用干净。还有如何输送阳元,也完全不会,这该如何是好?”纪来丰为难地道。
暗自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拓展什么左臂阳脉。以当时的状态,说不定无需学会输送阳元,便能帮上女孩的忙。
现在只能祈求,凌乐竹想到一个好对策,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唉…
用力一拍脑袋,歉然地抬起头,却突然现,视线中,凌乐竹表情甚是古怪。
被他一瞧,目光竟又躲闪起来,似藏有什么亏心之事。
愣了愣,一个不妙的预感生出,不会吧,又来…
默默“期待”着,凌乐竹终于鼓起勇气:“来丰,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个请求,便是请你可否…去学一下怎样双修?”
“什么?”纪来丰大吃一惊,嘴角大大张开,直咧到了耳根。学习双修,怎么学?去哪学?疑问一个接一个冒出。
疑惑地盯着凌乐竹,后者却羞臊地低起头,细如蚊声地回应道:“这个…姹月不是…额…不是有许多女子吗?她阴阳一脉,应当会有…会有擅长的吧?”
“噗…”纪来丰听见,胸口仿佛受到重击,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这女人,天方夜谭吧…
另一边,瞧见男子的反应,凌乐竹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起劲:“当初约定,允许你另娶一房,无需有任何顾虑。若能学会双修,就算更改协议,多娶几房也无妨,父亲与我不会在意的。”
“当然,我也知道,这对姹月并不公平。”她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凌家会给予补偿,灵石、法器、道具,什么都行。听乐葵说,你对姹月十分重要,想必月门主也乐意。至于你的时间,我也不会霸占,以她一边为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