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严肃的面容,忽然浮现一点笑意,“竟然有这样的事?”
“随意泄露朝廷机密,朕看他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父皇的话,没有让姜初月生出一丝惧怕,她仍然沉静的看着他。
他确实老了,那张纵横朝堂半生的脸,长满一道道皱纹,还算白皙的手,出现了不少斑斑点点。
就连那双看尽一切的眼,也变得有些浑浊,少了一丝年轻时的锐利。
“父皇,您表面上,是听了皇后的话,将儿臣送去行宫祈福,实际上却安排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排?”皇帝笑出声,看着她的目光柔和起来,“朕什么也没有安排,朕只是告诉吕老头,让他别拦着你,只要不是烧了那些书,做什么都行。”
“父皇,那为什么让吕老先生留在行宫?”姜初月不信,她眸光紧紧盯着自己的父皇,想要从他的话中,窥探出一点端倪。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像是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再看着别人。
“留着他,更简单了,他是先朝罪臣,按律应该处斩,可朕念在他还读过一些书,所以将他安排在行宫,看着那些藏书。”
“岂料,这个老头,竟然给你一女子,讲解这些治国之道,看来朕早该杀了他才是。”皇帝冷笑出声,说出的话,藏着杀意。
姜初月默然,她一时不明白,到底是父皇有意安排的,还是真的,是吕老先生擅自做的决定。
大殿内的内侍宫女,早已经退出门外,偌大的空间内,只留下皇帝和姜初月。
“父皇,为什么行宫会有那些藏书和先朝的奏折?”她继续问着,似乎是一定要知道底细。
皇帝也没有恼,解释道:“那是先朝迁都的时候遗留下来的,那些藏书也不算真正的藏书,大都是一些誊抄的版本,真正的原本,就在这宫里。”
说完皇帝没有给姜初月,再次提问的机会,而是返回一开始的问题。
“好了,你的问题,朕解答完了,你还没有回答朕,你的武功是跟着谁学的?”
“自是跟着母后学的。”姜初月沉吟片刻还是说道。
她自幼便跟着母后习武了,只是母后告诉她,不要让父皇知道,所以她便也一直没有说。
“好啊,她竟然瞒着朕,教你习武。”皇帝边说边在殿内踱步,“果然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教坏了朕的女儿。”
姜初月听不下去,扬声道:“父皇,儿臣没有被教坏。”
建元帝看着她,面上带着怒气:“你看看你,还没有被教坏?”
“寻常的闺阁女子,那个不是针织女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你呢?”
“什么也不会。”说着一挥袖子,转过身去,对她的嫌弃溢于言表。
姜初月脑袋一偏,摊手道:“针织女工有绣娘呢,不需要儿臣学。”
“至于琴棋书画,父皇给儿臣赐的驸马,无一不精,就更不需要儿臣学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皇帝坐在龙椅上,似乎被气到了,颤抖着手,指着她骂道:“怎么在行宫六年,变得如此厚颜无耻,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绣娘会,和你自己会,能一样吗?”
“再说驸马,朕赐婚给你们,是让你们好好过日子的,不是让驸马取悦你的,你休得胡闹。”
姜初月走到他跟前,仔细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父皇,您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传言不是说,我是您用来拉拢晏家的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