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的那些,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承认。
“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晏德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冷笑出声,“别欺骗自己了,你是为父的儿子,为父还能不了解你。”
晏清时看着父亲眼中的恨意,心中一惊,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
可晏德哪里肯放过他,他向前走了两步,再次站在晏清时的面前。
声音轻若幽魂,“那你告诉为父,你十年寒窗是为了什么,嗯?”
见他不说话,晏德音调陡然升高,“说啊,为什么?”
“父亲,你恨陛下。”晏清时神色已恢复平静,并没有被他吓到。
晏德见此冷笑一声,背过身去,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果然是为父的好儿子,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
他站在晏德的背后,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父亲,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为什么,晏家一定会支持端王,你好自为之。”晏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推门出去。
留下晏清时一个人在偌大的兵器库中,无所适从。
他不明白父亲的变化为什么如此大,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支持端王。
还有公主为什么不和他圆房?
他有太多的疑问,可没有人给他解答。
碧彤从门外进来,看着独自站着的驸马。
敏锐的察觉到,他生了什么。
环顾一圈也没有看到其他人,脑海中又再次响起公主说的话。
难道晏家真的有异心?
她心中一颤,忍不住试探道:“驸马,殿下说要准备好武器,宣王来势汹汹,怕是不好对付。”
晏清时恍然回过神,上下打量她一眼,沉默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碧彤从他的面上实在看不出什么,待他出去后,立刻召来一个侍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雨断断续续的停了,天空太阳渐渐出现,一束金光,穿透云层,射向地面。
姜初月抬头看去,仿佛有仙人临世。
目光在那束光上面停留一瞬,又迅移开。
攻城的声音铺天盖地。
一架架云梯,从城墙下搭上来。
穿着和长安将士截然不同的黑甲兵士,爬了上来。
姜初月挥刀砍去,鲜血溅在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也顾不得去擦。
带火的箭羽一批一批射向城门,火光冲天。
“救人,救人。”
“来人呐,快救人……”
“……”
痛苦声,哀嚎声,不住的传入耳边。
那些刚有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一个倒下。
手臂已经变得酸痛,可她恍若未觉。
再次一刀一刀砍去。
不断地有人掉下去,又不断地有人重新爬上来。
身后的城楼燃起熊熊大火,虽然下了一阵的急雨,可仍旧抵挡不住烈火的灼烧。
姜初月举目看去,四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一个士兵急步跑过来,大声喊道:“启禀公主,南门守不住了。”
她霍然回头,一刀砍杀一个爬上来的人。
顾不得黏腻的鲜血,厉声喊道:“再调两队人马过去,告诉陈棋,守不住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