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儿,是爷爷。”
宁寿换了衣服开了门。
“爷爷。”宁寿看到爷爷,唤了一声就低下了头。
他知道今日自己冲动了。
宁茂关了门,挡住外面好奇的、担忧的目光。
“生何事了,在书院打架了?”
“嗯。”宁寿低声嗯了一声。
“能告诉爷爷原因吗?爷爷相信你不是鲁莽之人。”
宁茂努力压下自己的心急,孙子从来没有大白天翘课跑回来过。
宁寿听到爷爷的话,眼眶通红,努力压下哽咽的嗓音,“是他们,他们说二爷爷……”
在宁寿心里,二爷爷就是自己读书的榜样和动力。二爷爷曾经回乡探亲,在百忙中专门抽出时间考校过他的功课。
不仅是问询过他的学习情况,还专门看了他平日做的文章,针对他的薄弱之处进行教导,告诉了很多读书的方法。
他知自己资质普通,若不是二爷爷,若不是享受了二爷爷带给他的便利,他也坚持不到现在,可能早都像其他同窗一样放弃了读书。
宁茂想到堂弟,顿时失了嗓音。
宁茂虽然心里暗存了一口气,一直想要在某一方面比宁萧强,但是堂弟的为人他知道绝对不会做出那些事。
可是如今,堂弟被贬为七品官,一家去了遥远的伊犁。虽然堂弟在走之前给家里来了封信,告诉他们平安,让家里人一切如常。
但是不可避免地,宁家人甚至宁家村都受到很大的影响。
宁萧当官时,给村里置办了族田、修了青石路、建了村学堂、祖田的收入用于供养孤寡老人、孤儿,本村儿童上村里学堂也不用出束滫,宁萧每年会寄回来银两用于村里。
村里许多同族和别姓的田地挂在宁萧名下,免了赋税。
村里人每每看到宁家人都要说些感恩的话。
而如今,宁萧被贬后,村里人变了嘴脸。
不能再免赋税的人家开始背地里说宁萧的坏话。
一些挑事者,在村里散播宁萧贪污的谣言,嘴里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亲眼见了宁萧贪污作恶一样。
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宁茂每次回村,都能看到村口聚集的那些人,一看到他们的牛车就立即停下交头接耳。
宁茂看到他们的那副嘴脸真真是恶心,只想唾他们一脸。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连寿儿在书院也受到了影响。
“公道自在人心,你二爷爷对我们,对宁家村,所作的贡献我们都有目共睹,不管其他人现在如何看待你二爷爷,他始终是我们的家人,宁家村始终是他的故乡。”
无论堂弟有没有做那些事,如今皇帝治了他的罪,他们没有办法堵住别人的嘴,没有办法改变别人的看法,他们能做的就是守好本心。
“嗯。”宁寿重重的点头。
“好好读书,不要受外界干扰,只有你学有所成,才不辜负长辈们的期望。”
宁茂拍了拍孙子稚嫩的肩膀。
如果堂弟这辈子不能再起复,大孙儿就是他们宁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