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海上湿气过重,将它揉成一团湿答答的皱花,晒了几日仍有淡淡的海潮味。
指腹捻过残留的模糊字迹,恍若在抚摸一朵沿月盛开的纯白玫瑰。
耳边已换了曲折婉转的歌调,随风送往夜晚遥远的乡村。
纤白柔软的指尖轻抚“玫瑰”而字,划过中间残缺的字眼,顿在那一点“与”上。
反复碾磨,似要将它融入皮肤,钻进温热的血液,吸食五脏六腑而生,以血肉为温床,生出娇红明艳的玫瑰。
晚风温柔地吹起人间烟火,像一场落不尽的雪。
月色漂浮于深海,光怪6离的剪影在无数个纬度跳跃浮现,将她带往空茫。
“这种氛围里来点音乐就更好啦”
“你想唱歌吗?”
“我不会唱歌,嗯。。。。。。我是说如果有一专属的歌,感觉会更棒”
“专属的歌?”
“对呀,就是那种感觉,所有人都知道这歌,但是又不知道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歌,只有我和你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哎,可惜我们都不会编曲写歌。”
“喜欢玫瑰吗?”
“诶。。。。。。?喜欢呀,不过。。。你上次带来的玫瑰凋谢了,我保留不住它。”
。。。。。。
她留不住玫瑰的娇艳灵动,而他会在每次见面时带一束新的玫瑰。
每一束花都期待在她面前绽放,花期长存,永不凋零。
月亮是孤独的岛屿。
于是她便在这座岛屿上种满了红玫瑰。
从迷离缥缈的纬度抽出灵魂,知安抬眸,沧冷皎洁的月亮乍然落入眼底,似勘破一切又缄口不言的沉默看客。
一曲慢歌已至尾声,荡起夜色波澜,经久不息。
她捻起纸稿边缘,指腹细细摩挲,晚风淌过秀丽的眉眼,呢喃轻语,“我很想你”。
玫瑰岛屿。
原来漂泊异乡的旅人,早已遇见了属于自己的月亮。
他存在于被埋藏的记忆深处,一部静默的电影,一句不起眼的台词,一无名的歌。
写下一属于他们的歌,无声无息地渗进她的生活,得她一眼钟情。
乌鸦想变成天鹅,蚕蛹想化为蝴蝶,而她只想成为月下的一株红玫瑰。
她遗忘了太久太久,久到梦醒时分,只剩一道沉默寡言的斑驳残影。
该去寻那抹月了。
一慢旋律的歌调随着晚间长风轻哼而起。
收音机的唱曲不知于何时消弭,只余树梢间的簌簌声响和轻柔缓慢的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