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一聲響,洗手間的門被打開,宋疏帶著一身熱蒸汽從裡面走出來。
他翻弄著剛剛吹好的黑髮,抬眸看向門神。
「你還不回去嗎?」
央酒昂頭喝下最後一口飲料,眯眼感受咕嘟咕嘟。
「為什麼要回去?」
他跳下窗戶,站在房間的另一頭昂起下巴:「我是你家的門神,當然要待在這裡。」
似乎有道理,但又沒那麼多。
宋疏轉頭看了一圈這個二十平的小房間,指向單薄的門板:「你要待在那裡嗎?」
看見破舊地木門,央酒目露嫌棄。
明白他的拒絕,宋疏實在找不到給他待的地方。發現對方的眼睛開始朝自己的床上挪,他立刻翻身撲上去。
大字型橫在床上的青年昂起頭,動作間微長的黑髮散開,半遮眉眼。
他嚴正強調:「我的,不行。」
央酒切了一聲,轉身飛回自己的窗框,背對著不看人類。
白日看過央酒的記憶,後遺症明顯,此時的宋疏最見不得他孤坐在某處的背影。
他雙肘支在柔軟的床墊上,捧著臉目露猶豫。
相比老宅的寬大,這個房間太窄小。考慮到宋疏本人的性取向問題,就算央酒只是一顆樹,也實在不方便。
「要不,我在隔壁給你再開一個房間?」宋疏輕聲問。
至於央酒,他又在生悶氣。
畢竟他可以把自己的木心給人類,他卻連張床都不樂意給自己。
越想越不舒坦,他偏頭倚著門框,依然留下一個熟悉的賭氣背影。腦海里想起早上青年罵自己長嘴只會吃飯的事情,槐樹妖氣呼呼地補充。
「我曬月光。」
「要曬一整晚!」
故事裡妖精都是吸收日月之精華,興許那不是無稽之談,現實里的妖怪也需要這樣。
宋疏鬆了口氣。
他鑽進被窩,蓋緊被子,因為開著窗戶又把暖氣打得更足一些。
關燈以前,宋疏朝著窗戶上那道好像很認真的背影捏起拳頭,怕打擾到他,小聲道:
「你加油。」
身後的燈光熄滅,央酒皺著眉憑空拿出紫色的長耳兔子玩偶,墊在抵著窗的腦袋底下。
也不知道是哪顆蠢樹的木頭,這麼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