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停止後,車廂內剩下的人都驚叫著逃了出去,只有那笑著的男人還蹲在那兒。
只見他幽幽地站起,一條修長的影子拉長,照射在他身後的列車壁上。
「怪我太想出去了,竟然忘了施術的時候收斂些妖力。」面對著三人的是一個陌生男人,他的長相普通,是那種走在路上也不會讓人多看兩眼的類型。
沒想到,他竟是鏡像。
「哼。」只聽許南星一聲冷哼,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聽見「唰」的一聲,度極快,似乎有什麼黑影急竄了過去。
高青竹與許南星的身邊已沒了那皮衣男人的蹤影,將視線放遠,一個健碩的背影正站在鏡像面前。
鏡像似乎也被嚇到了,他驚訝於一個普通人能有如此之快的度,剛想施以法術對付他,卻被皮衣男人單手舉起。他的手抓著鏡像的脖子,輕鬆便將他抵在牆面。
濃濃的窒息感侵入鏡像腦中,他只覺得呼吸變得困難,喉頸處的壓力幾乎將他撐爆,他無法再忍受這份痛苦卻怎麼也掙不開皮衣男人的控制。
他,究竟是什麼人?
若說是普通人,又怎可能做到這麼快的度、這麼強的力量?
「你……是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鏡像才從喉間擠出這三個字,卻未得到皮衣男人的任何回應。
他顯得無動於衷,眼中盡散著冷漠,只有手上還使著力氣。
鏡像一手抓著皮衣男人的手,一手背在身後,正悄悄施著法術。
男人身後,潮濕粘膩的空氣中充滿著水汽,此時竟凝結成根根水針,直指他的背部。
「小心!」許南星快步上前欲救他,可現在沒有妖力的他與普通人類沒有任何區別,根本幫不上忙。
眼看水針就快刺入他的身體,瞬息之間,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那扇開著的列車門前。
只見那人影的手輕輕一揮,水針立即停止原有的行進路線,紛紛落至地面,化為了一灘無形的死水。
「蘇木?逃出去的人呢?」許南星認出了來者是誰,正是臨海車站的守站人之一——蘇木。
「我讓他們睡下了,都沒事。」蘇木慵懶的聲音響起。
此時被皮衣男人高高舉起的鏡像近乎氣絕,許南星見狀,忙過去制止,男人這才放開他。
撲通一聲,鏡像跌至地面,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殺了他?」男人問。
「你到底是誰?」許南星並未回答而是反問他,因為他覺得,此時眼前的這個男人才更加棘手。
「我說過,我是人。」男人的語氣冷漠,同他自身散發的氣場一模一樣,只是他總強調自己是人,這也讓許南星更加懷疑。
蘇木走近,瞧了瞧快要暈厥的鏡像,一把扣住他,又回問眾人:「這傢伙是縛妖司一直通緝的罪犯,你們怎麼幫著他辦事?要不是我回臨海車站聞到了鏡像的妖氣,也不會浪費張搜羅令來找你們。」
「縛妖司?!」許南星滿臉寫著震驚。
縛妖司是妖界的執法部門,相當於人界的一系列執法機關,是個集搜捕、檢察、監督、審判及關押等眾多職務的重要機關,其下擁有各職人員及各個重要部門,現如今妖怪能在人類世界如此和平的共同生活,也少不了縛妖司的巨大功勞。
可現在許南星卻被告知鏡像是縛妖司通緝的妖怪,這下倒成了他是罪犯的幫手,難辭其咎了。
可轉念一想,不知者無罪,不由鬆了口氣。
像是想起什麼,許南星轉過身,沒再去管那皮衣男人,而是蹲下身又問起鏡像:「既然我們答應了幫你尋找謝曉依,為什麼還要跟著我們?」
「他說的話,半真半假,不可全信。」高青竹已找了處座位坐下,看著眾人。
許南星心裡明白,他起初也是半信半疑的,可看他又像是真心想要尋找謝曉依,也就答應了他的委託。
可哪裡知道,他竟是縛妖司通緝的妖怪。
見已是籠中窮鳥,鏡像也沒再反抗,只聽他咳了幾聲,無力將身體撐起,全身癱靠在座椅邊上:「你們可真是群天真的小娃娃,我早就說過,那故事是真,可我也適當美化了些情節。」
「美化?那你說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許南星問道。
「我愛謝曉依是假,特意多留一個月對付謝佳晨也是假。」他低垂著頭,已經沒了多餘的力氣,緩了許久,才微微側過頭,向著許南星的方向,「其實……」
許南星:「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