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寧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是世子您最卑賤的奴婢。」
薛鈺低頭摩挲著拇指上的那枚玉板指,慢慢笑道:「那我呢,我是你的什麼。」
趙嘉寧深深地一閉眼,咬緊了唇瓣:「是奴婢的主子。」
薛鈺點了點頭,輕笑道:「這就對了。」他站起身,低頭望了一眼匍匐跪在他腳邊的趙嘉寧,臉上沒什麼表情,淡聲道:「起來吧,地上涼,我可沒有體罰女人的習慣。」等到趙嘉寧艱難地起身,他扶住她的手臂,忽然將她一把拉至身前,聲音夾帶著笑意,在她耳邊低語道:「我只會在精神上,慢慢地折磨你。」
說完甩開了她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側身道:「還不跟上?時辰不早了,該服侍你主子就寢了。」
薛鈺說的沒錯,地上涼,尤其是在雪地上,未化的積雪遇了熱,雪水便滲進了膝蓋,寒意絲絲縷縷地往上鑽,沁得人五臟六腑都像是淬了冰,可她只能熬。
第7章
趙嘉寧跟著薛鈺進了房,她沒想到房間裡竟然是有布置的,槅窗上貼了喜字,紫檀木桌上還擺放著一對紅燭。
想是不知情的老夫人著人布置的,只是恐怕又會觸怒薛鈺。
果然見薛鈺走到了桌旁,低頭看著桌上的那對燃著正盛的紅燭。
紅燭高燒下,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容,愈發襯得他一張臉俊美無儔。
趙嘉寧卻只是淡淡地移開視線,低頭看向了桌上的一對紅燭,燭火跳動,明亮又暖和,她其實是很喜歡這些明艷艷的東西的,她從前也總愛穿艷色的衣服,張揚熱烈,像是枝頭上開的正盛的芍藥海棠。
她恍惚想起了從前在國公府無憂無慮的快活時光,不自覺地彎了唇角。
薛鈺撞見的便是這一幕,少女唇角含笑,眉目含春,燭火跳躍間,一雙桃花眼瀲灩生色,眉目間動盪出一段驚心動魄的艷色。
他一向知道,趙嘉寧是長得極明艷的。而且有一雙極占便宜的桃花眼,波光瀲灩,看誰都是十二萬分的深情,這深情里到底有多少分真心,卻只有她自己清楚。
薛鈺目光下移,瞥見她精巧的下頜下,裸露出一段修長秀美的脖頸,那般纖細脆弱,仿佛稍一用力,就能留下指間紅痕。
他是知道趙嘉寧的,千嬌萬寵長大的國公府小姐,磕著碰著闔府上下都心疼得不得了,也不像其他縱馬揚鞭的貴女,或多或少習得一點身手。她除了性子驕縱,身子可嬌氣柔軟得很。
越是嬌軟可欺,越是激起他體內的暴虐因子……其實她現在淪落到他手裡,又是他的侍妾,他想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偏他不要。
那般惡毒、害了他表妹的女人,他不會碰。折辱人的法子千千萬,他也不屑於用那一種。
他滾動了一下喉結,吩咐人進來將那些紅燭喜字統統撤了下去:「若是祖母問起,便回她,我不過是納妾,布置這些於理不合。且這紅燭太亮,晃得我眼睛疼。」
侍從便將紅燭撤了下去,換了一盞琉璃燈。
薛鈺走到床前,展開雙臂,乜了她一眼,蹙眉道:「還不快過來服侍我寬衣?」
趙嘉寧連忙過去,披在外面的大氅已經脫下,接下去,應該是解開他系在腰間的金鑲玉石帶。
大魏有品階的男子皆需佩戴腰帶,玉為最高品級,金銀次之。一條革帶上有帶扣、帶銙、尾、帶鞓,算不上有多複雜,但對趙嘉寧這種從未服侍過他人、向來是衣來伸手的千金小姐來講,卻絕非易事。
以至於她彎腰解了大半天,倒好像是將腰帶越收越緊了。
「趙嘉寧……」上方薛鈺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想謀殺親夫嗎?」
趙嘉寧被嚇了一跳,也知道她自己搞砸了,唯恐惹惱了薛鈺,連忙分辨道:「我……我沒有……」一邊立刻起身。
可大概是彎腰俯身太久了,這驟然站直身子,腦袋一陣暈眩,她一時不支,控制不住地向薛鈺倒去,薛鈺猝不及防,被她帶倒在了床上。
少女柔軟的身子壓在了他的胸膛,薛鈺悶哼一聲,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她這時抬起了頭,烏黑的眼眸仿佛受驚的小鹿,氤氳浮上了一層水汽,濕漉漉地看著他,濃睫微顫,眼尾卻泛上了紅,貝齒輕咬,隱約可見舌尖的那點粉。
本就不是端莊的長相,遑論是嬉笑玩鬧,便是連惶恐哭泣,也是嬌媚儂艷,勾引人似得,嬌滴滴地求饒:「主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薛鈺喉結滾動,啞聲道:「還不給我滾開。」
趙嘉寧嚇得連忙從薛鈺身上爬起來,過程中又不知碰到了哪裡,薛鈺悶哼了一聲,一張白玉般的臉漸漸染上了血色。
趙嘉寧以為他是被她氣得臉紅了,鵪鶉似得立在一邊不敢說話。
一陣窸窣動靜後,似乎是薛鈺起身解了腰帶,扔在一旁,之後果然聽到他開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滾遠點。」
趙嘉寧連忙又往外挪了一點。
這時有侍女端著一應盥洗用具進來,看樣子是要伺候薛鈺洗漱,趙嘉寧想起之前薛鈺命她伺候他,這時便試探地問道:「世子,還要我再伺候你麼?」倘若回她一句:「不必,滾出去。」她便可以歡天喜地地出去了。難道還真當她想伺候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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