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见您,请跟我来。”
“什么人?神神秘秘。”温特斯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只要不是一名治安官带着几名巡逻队员要来逮捕自己,其他事情温特斯都不担心。
陌生妇人引着温特斯走到了一辆通体漆黑、银边装饰的马车边上,示意要见温特斯的人就在车里。
看到这辆马车,温特斯倒吸了一口冷气,悄然取出了一枚钢锥攥在手里。
用另一只手打开马车门,与此同时温特斯已经准备好使用飞矢术,手中钢锥蓄势待发。
然而车里却坐着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安娜小姐?怎么是你?”
安娜有些紧张局促地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呃……您跟我说的是一件事吗?”温特斯明白自己大概是误会了。
“你在说什么呀?快进来,把门关上。”安娜双手抓着温特斯的胳膊把他拉进了车里:“不要让别人看到……我可还没嫁人呢。”
两人坐在车厢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温特斯又悄悄把钢锥塞回了兜里,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让他有些疲倦,他打趣道:“您如果是来找我支付画酬的话,现在可不是很凑巧,我马上就要坐船去塔尼里亚了。”
事实上,从前天夏尔找到温特斯开始,温特斯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昨天晚上更是紧绷到了极限,他反复地计划、查看路线、准备应急方案,可是实际动手时仍然是险象环生。现在突然一放松,强烈的疲劳感找上了温特斯,他现在特别想睡一觉。
安娜的眼圈红了:“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呢?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对待我呢?”
“只是开玩笑。”温特斯连忙道歉,他叹了口气:“第一次见面时你生气会打我巴掌,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呢?”
“你就是记恨那一巴掌的事情!你这个小心眼的家伙!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个人什么事情都记着,只是假装忘了。”
“你说是,那就是吧。”温特斯现在没精力争论。
这种态度让安娜更生气了,她突然向后靠在椅背上,偏过头不看温特斯:“你走吧。”
“那好,我走了。”温特斯站起了身,他看着安娜的脖颈、侧脸、头发,脑子里没由来的冒出一个想法:安娜的侧颜可能是我对于和平的最后记忆,它代表了对另一条人生道路的美好想象。
“你为什么还不走?”
“想再看看你。”不知道为什么,温特斯特别想摸摸安娜的头发。于是他伸手揉乱了安娜有一点天然卷的头发:“因为无拘无束、生机勃勃的你很美好。”
然后他打开车门,迈了出去。
一双胳膊从温特斯身后抱住了他。安娜紧贴在温特斯背上哭着说:“我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只要一件事……你要回来,你只要回来就行。”
“这也太简单了,骨灰回来算吗?”
安娜破涕为笑,使劲捶着温特斯的后背:“你这人真的是烦死了……”
然后安娜从手袋里取出了一枚硬木雕刻成的神像,这枚神像只有拇指大小,细节却一应俱全,栩栩如生,是一位提盾持矛的女神。
安娜把这枚神像放到了温特斯手心:“哪怕再远再难,雅典娜都能指引背离故土者回到家乡。”
“你什么时候学的木雕?”
“我没学过木雕。”安娜有些怯生生地说:“刻的不好对吧?”
我真蠢,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温特斯心想。安娜的左手和右手的食指上多了数处伤口,伤口边缘已经红肿,显然是新伤。
“这是我见过的最精致的木雕,我要用最值钱的东西和你交换。”温特斯找遍了身上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他解下了那把金仪仗剑放到了安娜手里:“这把剑是我父亲的佩剑,但其实也没有什么纪念意义……反正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
今天原定安排只有检阅,所以温特斯佩戴了这把仪仗剑。
安娜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地说:“不可以,这把剑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为什么要把你父亲的剑给我……难道是订婚信物?不行不行,我…我…我…我们还没到那种关系……对了,我家不和北方人联姻!”
“我哪句话说要娶你了?!而且你为什么总说我是‘北方’人?”温特斯差点被气昏过去:“我母亲的家族来自联省,我父亲的家族一直都在维内塔,我怎么就成了‘北方’人?”
“可能是你长得比较高,但你不是北方人也不行……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安娜虚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