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憂喉頭滾動了一下,冷汗直流,眼前那些一晃而過的畫面突然消失不見,緊接著傳來一聲熟悉的「叮咚」…
入帳了!
這回是整整一百五十萬焦耳的能量!
紀無憂本想高興得叫出聲來,可頭腦一片暈眩發黑,站都站不起來,直直得暈了過去…
他暈死過去的身體,正被一股極強的黑色怨氣拖住,而後才緩慢得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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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無憂醒來後,四周仍是一片熟悉的景象,乾屍方道長和流雲破膛的屍體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強撐著自己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醒了。」背後,幽幽冷聲倏忽響起。
紀無憂轉過身,只見那九奴的模樣已不似從前,眸眼間的凜冽寒風比之更甚,那雙眼睛…
赫然變成了赤瞳!紅如嗜血鬼魅,他好像在哪兒里見過?
「嚴洛呢?」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這怨魔,難道化作了怨氣就此消散了?
只見那狗奴才唇角微微揚起,手從袖袍中掏出一顆碧綠色的球狀光體…邁著步子緩緩朝自己走來。
「這是什麼?」紀無憂蹙眉,緊盯著那顆綠色的東西看。
九奴輕輕笑了起來,「這是他的妖丹。」他一手托舉著這枚綠色球體,背後的陰風一陣又一陣。
紀無憂心中警鈴大作,不安地問道,「你…是嚴洛?」
「嗯。」九奴的目光猶為柔和,他慢慢靠近紀無憂,深深地凝視著紀無憂這張臉,低聲說道,「我知你不是他,但這身子終究是你強占了,如今有了這妖丹,說不定能讓他回來…」
紀無憂額間冷汗直流,悄無聲息得兌換出了一把老式木倉體,手背到了後頭去,摸出那顆子|彈…。表面卻不露聲色,說道,「我說過,是他死後,我才出現,並非是我殺了他。」
「我知道。但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試,我要讓他回來,回到我身邊,我們會過上從前的日子…再也不分開。」
紀無憂冷冷打斷了嚴洛的痴心妄想,邪氣橫生道,「你想得倒挺美,你自己不也占據著別人的身子?你要那狐狸精回來跟你坐礙還是跟我這狗奴才坐礙?!」
「住口!」嚴洛顯然被氣得不輕,險些拿捏不住妖丹,托舉的手愈發顫抖,就連神情都變得越來越悲涼哀愁起來。
「我說的有錯嗎?你以為關了燈就一樣?呵…那可是一輩子!就算你不介意他還介意呢!什麼不在乎外表那也就是騙騙三歲孩子的…。嚴大將軍,你不會一直都這麼天真吧?」紀無憂露出一個卑劣無比的笑,身後的手已經默默給木倉上了膛。
第4o章
嚴洛被徹底點燃了怒火,他狂吼一聲,屋內的怨氣騰騰升起,朦朧瀰漫各處,紀無憂心底「艹」了一聲,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木倉內只有一發子彈,目前他根本看不清那狗奴才的身體究竟在何處。
怨氣越集越濃,帶著泊泊的強烈風向,期間還夾雜著無數道哀怨的痛哭聲。
他慌忙掩住自己的口鼻,以防自己被這股怨氣入侵身體,屋內被怨氣所涵蓋的兩具屍體,頃刻間化為了灰燼,也成了那怨魔全的滋養物!
這裡不能待了!
紀無憂壓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他只跌跌撞撞爬著,雙手到處摸來摸去,很快便摸到了木樑門!
伸手一推!
外頭晴空萬里,陽光明媚,和充滿濁氣的閣堂完全無法比擬!
紀無憂拔腿跑了幾十米遠,而後又忍不住轉身朝著那間堂閣看去。
遠遠的,只見怨魔的怨氣已經完全淹沒了那座巨大閣堂,黑紫色的怨氣衝破了天際,還在不斷往上空升起!
看來那狗奴才應該是沒救了。
紀無憂嘆了口氣,正欲轉身離開時,突然被一陣強有力的掌風呼在地上!
「fuck!」紀無憂咒罵一聲,這一掌打得他都站不起來,五臟六腑都要被震出來一樣!
他忍痛趴在地上,抬眼一看!
一名長衫玉立,穿著道袍,手持一柄帶著雷光電閃縈繞的長劍,正站在旁得一處屋頂前,面色肅然,緊緊盯著他!
「你他嗎又是哪個?!」紀無憂忍不出叫罵道,這一句,甚至讓他口裡直接噴出了血!
修道男子審視般得盯著他,又見那處被瘴氣所湮滅的堂閣,於是厲聲喝道,「大膽狐妖!竟敢在此處匯集怨氣?你可知修魔的後果?!」
話音剛落,他口念成決,在法器劍的揮動中召喚出一道橫空直下的雷電,徑直向下朝著紀無憂所在的方位劈下!
紀無憂拼盡全力從地上站起,敏捷得從身旁那顆粗壯老樹前跳開!腳還沒落到地面,便聽見身後那聲巨大的響聲!
十個人都無法環抱住的百年老樹就這樣被雷電劈中,樹枝樹樁連根被劈成了灰燼,黑色粉末燃起的煙燻到了紀無憂的眼。
完蛋。
他握著手裡那把老式手木倉,找了個隱蔽的屋檐藏了起來。
那個道人立在高高的屋頂之上,早已將紀無憂逃跑的行徑看在了眼裡。
「我勸你就此束手就擒,否則的話,你的所到之處將儘是替天行道的雷電!」那人說完,從屋頂上輕輕一跳,落在了地面上。
紀無憂從暗處遠遠瞥著他,眼見此人一步一步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他預感不好。
這人看來是真的想致自己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