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瞅著顧笒煊眼裡直冒淚花,被捆著也不老實,使勁往他那邊蛄蛹著。
顧笒煊往前邁了幾步,想開口乞求,容塵直接道:「我等有要事相商,你二人先去一旁等候。」隨即解了禁錮,將兩人打包傳到百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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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高懸,星辰點綴。
三人皆不是話多之人,此刻圍坐一塊,唯有相顧無言。
夜裡靜謐,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容塵正欲說些什麼打破沉默,卻見南潯抬頭望了眼天空後,突然向後仰躺在了巨石上。
南潯:「原以夜晚皆暗,卻不知萬道星耀。」
他伸手遙指滿天星光,沖方才划過的亮色道:「看,是流星。」
祝修對此毫無興,容塵則是看不見。
無人接話,容塵道:「前輩乃幻術之祖,所幻之境定是比之更璀璨奪目。」
未曾想南潯搖頭道:「不。比起幻化出的虛無,吾更鍾愛真實的美景。」
他凝望夜空,目帶追憶。
南潯:「猶記上界星空,比之璀璨萬分。可如今已是千百年過去。千百年,凡界已是滄海桑田,那上界……」
容塵:「天懸星河,泉映月影。」
南潯的聲音似煙一般輕盈,夾雜著幾分落寞。
南潯:「若有機會回去,能否帶吾觀賞一番?」
容塵點頭:「榮幸之至。」
南潯輕輕地笑了,似有一抹淡淡的霞光從嘴角飄過。
南潯:「有勞了。」
容塵點頭,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上一世的容塵沒見過南潯本尊,對其了解多是來自前輩口中與書籍記載的隻言片語。此次得見真人,激動之餘難免話多,卻又不知從何聊起。
一陣天馬行空後,容塵突然問:「前輩『南潯』一名,可有深意?」
南潯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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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銀光閃爍,恍若天降白羽,夢回年少。
彼時大雪紛飛寒風呼嘯,那人站於山頂回望來,皺眉觀察許久,笑道:「小蛇,你怎麼像隱了身似的,如此難尋。」
隨即似模似樣地支著下巴思考了會兒,道:「既如此,便喚你『南潯』吧,誰讓你總是那麼『難尋』。」
說罷,自己還頗滿意地點點頭。
他不服反駁,說同樣一身雪白,怎的他就能一眼認出。
對方點了點自己額間紅痕,笑說:「那是吾這天生的玩意兒太顯眼,不然你定是察覺不了。」
他不甘示弱,學著他的樣子支起下巴,思考良久,道:「那你便叫『白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