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奔波了一天一夜,舒適的床鋪是最甜蜜陷阱,輕鬆捕獲了我疲憊的身心。
移開礙事的花籃,將身體埋進大床,我閉上雙眼,低低發出嘆息。
好開心,總覺得像在做夢,會忍不住再三向甚爾確定:
「真的麼?以後都讓我自由安排,可以放很多東西?」
不過就算是夢,我也不想睜開眼睛。
黑暗傳來甚爾的聲音。
「嗯。」
「但也不要太多。你記得給我留個睡覺的地方。」
看來他還惦記著我把小屋箱子塞滿的事情,後面的轉折聽起來有些可憐。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用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囑咐說:
「你是『丈夫』吧?要睡這裡,在『妻子』旁邊。」
他心情不錯,很耐心地跟我一唱一和回復道:
「哦——太好了,謝謝你的好心。」
拖鞋落地發出輕響,綿軟的床鋪突然塌陷,我朝音源睜開眼睛,看見甚爾正單膝跪在床上。
他舒展手臂,將黑色西裝外套從上身褪下,將它揉成一團扔向地面。接著甚爾側躺在我身旁,單手托住臉頰詢問說:
「現在就躺著,不想再下樓逛逛麼?」
「已經不想動了。」
與被子難捨難分,當甚爾撫摸我頭髮,我便藉機摟住他的手臂,拉著他一起沉淪。
接連經歷兩場戰鬥,路上又需要警戒周圍無法合眼,他才是最辛苦的那個人。
躺在家裡的床上,甚爾終於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垂下眼睛懶洋洋地打起了哈切。
「是麼?那讓我也睡一會兒吧。」
如是說著,他用修長的手指勾住衣領,稍稍用力朝下捋去,把襯衫的紐扣一路分開,露出沾著細汗的肌肉。
終自胸腔深處發出如釋重負的嘆息。
甚爾一邊摟住我的腰肢,將我往他的位置抱去,一邊將臉埋進我的頸窩,慢慢閉上眼睛。
像只撒嬌的大狗。
我伸出手臂,將心愛的小狗抱在懷裡,像他之前撫慰我那樣,有一下沒一下輕撫他的後背。
「睡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甚爾平穩的呼吸灑落在皮膚上,讓人聯想到在檐下欣賞的綿綿細雨,心情也變得寧靜起來。
他好乖。
仿佛回到第一次見面,甚爾受傷後也會這樣沉沉地入睡恢復體力。
但這種整個人依偎在我身上,不僅樓住我,把腿也插進我雙腿之間的撒嬌倒是非常少見。
在甚爾完全睡沉後,我忍不住用手指撫摸他的眉眼,像撫摸脆弱的花瓣,輕輕掃過細密的睫毛、淺色的薄唇、凹凸不平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