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瑾提醒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睡熟的人動了動,抽走手腕換了個平躺的睡姿,賀固肩頭驟然一輕,他心中竟然浮起一絲失落。
賀固掩了掩二人被子,闔上眼睛。
*
翌日清早,瑤華苑正房門比平時開的晚些,春櫻夏桑立在門外不遠處,冬藏使了個眼色讓她們站遠一些,正房裡還未有動靜,往常這個時辰駙馬早已起身練劍,公主也要醒了。
冬藏嘆氣,看來今晚得給這倆小傻子細細講一講男女之事,免得她們耽誤公主與駙馬相處。
房外秋風蕭瑟房裡卻是秋去春來,柔瑾尚處於驚詫之中,她早晨醒來才發覺和駙馬睡到了一條被子裡面,約莫是她睡姿不好,她那條被子落到床里卻抓住駙馬的被子貼著他睡了,這是二人頭一回如此歇息,柔瑾想要退開不慎碰到了精神抖擻的什麼。
這些時日以來,柔瑾已經知道那是何物,賀固沒有防備被碰的倒吸冷氣,柔瑾慌忙替他揉了揉,他……接下來的事似乎水到渠成。
柔瑾覺得此時的她不像平時的自己了,她瞧賀固,賀固俯身下來額頭貼著她的眼睛。
桃花眼無辜純真,賀固懊惱自己的無法控制,小心地讓她舒服。
事畢,柔瑾指尖觸到小腹上的粘膩,賀固正巧為她擦身一掃而過,溫熱的唇落在她額頭,她抬眸望他,吻又落到眼睛上。
「我的衣裳……」她小聲抱怨。
賀固耳熱:「我重給公主找。」
柔瑾裹著被子等,可惜連她自己都不大清楚兜衣褻衣放在何處,賀固只能自個兒摸索,拿了一件鵝黃綢緞兜衣,柔瑾搖頭嫌涼,她夏天才穿這個。
賀固找出一件松江棉布做的兜衣,柔瑾嗯了聲,接過來躲在被子裡穿,冷不丁看他正在帳子的縫隙間,再往下正對上他塊壘分明的腰腹不由咬唇瞪了一眼。
他莞爾:「公主要穿什麼樣的中衣?」
柔瑾說了花色,這才算收拾妥當。
賀固開窗散風之後才開了正房大門,侍女們魚貫而入伺候柔瑾梳洗,他拿上劍去了花園空曠處,秋風呼嘯不停,他的劍意竟有些軟綿,神思不屬。
惠帝給了賀駙馬一個月的假,除去陪著太寧公主入宮再未見駙馬身影,但公主府出了事,想瞞是瞞不住的,鎮國公徐雷、謙王劉肅、二皇子劉亢紛紛上書東陽郡王府罪過滔天,連番行刺惠帝、太寧公主簡直膽大妄為,合該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東陽郡王封地臣民亦有進京告御狀,訴東陽郡王府多年來侵占田產,私開鹽礦鐵礦,提拔親族廣納黨羽,妻族母族橫行鄉里,種種罪過罄竹難書。
朝中諫言如雪花般飛向興慶宮,惠帝極為不忍處置太祖舊臣,然民意滔滔,惠帝只得順應朝臣所請,下旨抄家查辦,東陽郡王子侄及三族問斬女眷流放。
頒下聖旨那日東陽郡王大喊冤枉,自陳從未刺殺惠帝,此乃欲加之罪,求情無望之後東陽郡王要求見惠帝,聲稱有大事稟報,惠帝沒有見他只是令人帶過去一沓認罪書,皆是東陽郡王入京之前留守在各處的人手,他也沒把握從京城全身而退,可惜這些人都在一夜之間被人拿下。
東陽郡王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惱恨之下直接撞牆而亡。
惠帝大怒,下令將東陽郡王府其他人等押後刑場問斬,據傳東陽郡王等人伏法的消息傳到封地,臣民歡呼雀躍。
京中諸人大快人心,有心人則在思索鎮壓東陽郡王府殘黨的人是誰?東陽郡王府的兵權又會交予誰手?
柔瑾落下一白子,賀固拱手認輸。
「公主贏了。」
現在柔瑾已經不說是賀固讓著她了,揚揚下巴示意他兌現懲戒的手段,二人約好,誰輸了就要讓贏的人用墨汁在臉上點一筆。
賀固閉眼:「公主請便。」
柔瑾打量著他的模樣犯了難,似乎點在哪裡都不會影響他的容貌,想來想去在嘴邊落下一點,「聽說嘴巴有痣的人能說會道,我助駙馬舌燦蓮花。」
說著拿過一柄銅鏡放到賀固眼前,賀固睜了眼面容鎮定,整整衣襟衣擺若無其事。
「公主,咱們再來。」
他似乎勢在必得,柔瑾小心翼翼還是輸了一局,只能任他作為,狼毫筆在眼前晃來晃去沒有定數。
賀固一本正經道:「公主不若閉上眼,你看著我,我不忍下手。」
柔瑾輸得起自然照做,可閉眼等了片刻依然沒感覺到落筆在哪兒,他笑著讓她睜眼,柔瑾立刻朝他伸手要鏡子,賀固兩手一攤,銅鏡已然不知所蹤。
「公主等等再看。」賀固撿起黑白棋子:「咱們再來一局定勝負。」
柔瑾還未答應,春櫻在紗簾外稟報賀府的梅夫人攜女求見。
「請夫人稍後。」柔瑾話音落就見賀固遞來了鏡子,她左看右看都不見臉上哪兒有墨汁,狐疑看他,賀固老神在在頂著那顆媒婆痣。
難道是手下留情了?
柔瑾扔過去一張帕子:「駙馬哥哥快擦擦與我一起去見梅夫人。」
「遵命。」
賀固打濕帕子對鏡擦掉墨汁,餘光里柔瑾正朝他看,見他遲疑便湊過來幫他查看,指尖搓了搓墨汁痕跡,一臉真誠地點頭。
「可以了。」
他隨她向外走,帕子順手放到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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