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长乐睁开双眼,便被吓了一跳,眼前红色的喜帐低垂,远处桌上还有瓜果跟婴儿拳头大的红枣。
“点翠!蝶诗!”
点翠眼睛还有点红,像哭肿了一般从门口快步走了过来,关切道:“殿下,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长乐身上泛着麻麻的酸痛,记忆骤然回笼。
她按压住汹涌的情绪,磨了磨后槽牙,但眼里泛着光,亮晶晶地看向两个小丫鬟,期待道:“快告诉本宫,
本宫是不是又成寡妇啦?”
这大逆不道的话让点翠心里一跳。
长乐公主从小骄横惯了,尽是语出惊人!
“回殿下,暂时还没有。”
长乐:???
蝶诗不知道现在该哭还是该笑,一张秀气的小脸拧成一团,“驸马,不对,是督主正在外间等您一起用早膳呢”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长乐愣怔地看着天花板,又起身看了看外间端坐的侧影,悲悲戚戚道:“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督主命硬!”
外间的命硬本人,闻言勾唇一笑,命不硬怎么撑得到现在?
谢昭如磐石般的声音悠悠传来,“公主,该起床收拾了。咱们今天还要去给帝后奉茶,断不可乱了规矩,日后若无事在府上想什么睡就怎么睡。”
谢府内耳目众多,长乐不好直接恶语相向,又有心恶心一把谢昭,就端出一副娇蕊般的声音道:“本宫今日身子酸软难忍,就劳烦督主带着点翠替我进宫奉茶吧。
点翠是我贴身婢女,她在皇兄会放心的。”
谢昭闻言一愣,料想是昨晚弄疼了她,眉宇里闪过一丝愧疚,起身道:“那公主好生休息。点翠、蝶诗就留在这里伺候你吧,咱府上也没有其他婢女了。”
“也好。”
走出去两步谢昭又退了回来,走到床边仔细瞧了瞧长乐的脸色,看到无恙后才笑着大步离开。
说罢,长乐翻身裹翠递过来的外袍开始收拾起来,头一次,成亲后有机会去给哥哥嫂嫂奉茶的。
按正常流程来说,她今天该哭丧的!
点翠给长乐插凤簪的时候问道:“公主,不去奉茶真的合适吗?”
长乐喜欢自己描眉上红妆,此刻正在端起铜镜抹朱砂,闻言一笑。
“本宫就是要在帝后面前让他难堪!”
长乐换了一件黑金色的齐胸襦裙,外搭了一件黑色薄纱。
上面绣着生动的凤舞九天图,随着她的步伐,灵动极了。
真像只高贵的小凤凰。
长乐站在铜镜前,转了一圈,满意道:“走吧,咱们去望北楼!”
望北楼是长安城里最负盛名的男风馆,里面的男色一比一的绝,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女子好看,但也是出了名的销金窑,去的人都非富即贵。
点翠、蝶诗表情皆是一惊,她们并不知道二人昨晚互相下药的事情,但长乐身上的红痕与被子上的潮湿,都让二人了然。
大明民风开放,知道太监的花样不少,以为长乐被新驸马爷的脸迷惑了,本想出言提醒,但公主好像,并不在意???
甚至还想多找两个。
点翠:“公主,这成亲头一天就去逛花楼,是不是有点不好呀?”
长乐玩味似的笑道:“谁说本宫要去逛花楼了?以前在乎这寡妇的身份,不好明目张胆养面首,现在谁还能限住本宫不成?”
“蝶诗,让老罗驾本宫的凤车去走前门!之前都偷偷摸摸跟偷情似的开小车走后门,今日便是农民翻身把歌唱了呀。”
长乐的金鸾凤车极为奢靡。
需要两个车夫用三匹马才能拉住,宽阔的车厢里铺满了千金难求的波斯地毯,轿顶上还镶嵌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最里面是一方刚好够长乐自己躺的贵妃榻,不躺也可以收起来放在车厢后,两侧有机关,按下机关则可打开两侧的座椅。
奢华极了,但也显眼极了。
她车一出便引得路人啧啧围观,有许多人好奇便一路跟她的车到了望北楼门口。
大家都知道大明国宝长乐公主今日大婚第二天嘛。
于是。
就看见了长乐面无表情从凤车下来,一个时辰后,面含春色地从望北楼带出了五个长相绝佳的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