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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钱狗儿(第1页)

码头仓库后面有个后院,本来是仓库干活的人住的,如今却关了个男人。

他叫钱狗儿,十六七岁的年纪,还算青涩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三天了,虽然有人送吃的喝的,可量少得很,几乎是勉强保住命而已。

这一日傍晚,房门终于再次打开,有人提着他的手臂推搡着带了出来。

在一间干净些的屋里,钱狗儿被扔在了地上,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时,钱狗儿也痛呼出声。

天虽未曾黑透,可仓库里的屋子本来就不甚明亮,此时未曾掌灯,便更是昏暗一片。

钱狗儿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根本看不清前方是谁,只晓得男人和女人都有,不过,正中位置的人肯定是个女人。

鼻端传来若有若无的脂粉香,让饱受了几日摧残的鼻子顿时如获新生。

就在钱狗儿沉浸在鼻端香气的时候,忽闻一个平静冷淡的女人声音响起:“钱狗儿,你可知我们为何会抓你过来?”

钱狗儿一愣,抬起头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怎奈根本看不清,只影影绰绰有个轮廓。

“问你话呢,老实交代最近都干了些什么?说得好便放你回家,说不清楚便丢你下淇江喂鱼。”

身边的男人催促后又十分粗鲁地踢了他一脚后。钱狗儿吓了一哆嗦,他信了这些人的话并非是威胁,而是真的敢如此干。

毕竟还是年轻,哪怕在外面混了两三年,依然没有混出个铁胆雄心出来。

可是,他一直在外面混,哪一天不得罪人,他哪里想得到眼前之人是得罪的哪路神仙?

他期期艾艾地提出希望对方给点提示。

女人又道:“你就把你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说来听听,有用无用都由我来判断,你只管说便是。”

钱狗子本就不是个多有骨气的人,便一五一十将自己在富水镇的财运亨赌坊做打手时干的事都说了。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不外乎是谁谁谁赌钱输了,将家里的房契、地契抵给了赌坊,他们去收房契、地契时,若是现家中有年轻貌美的女子,便会说动欠债人拿家里的女人抵债。

还有便是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便会想尽办法引诱这家的人去赌坊,最后得偿所愿才罢休。

而那些女子最后的归宿不言而喻。

“多数人还是会心动的,但有些人也不愿意,不过,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些不愿意的人。”说着说着,钱狗儿的语气居然有些得意起来了。

女人并未就此表意见,又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钱狗儿居然反问起来。只不过根本无人答话。

在这样的场合下,绝对的安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钱狗儿的额角竟然慢慢浸出细汗,他搜肠刮肚想了许久,突然说道:“我这也没有干别的什么事了啊?”

随后,他甚至将自己知道的那点子赌坊的事也说了。

坐在前面听着的是秦荽,她突然眉头一动,从钱狗儿混乱的叙述中突然扑捉到了点消息:赌坊实际上是和陈家钱庄有联系。

钱庄私下将钱放在赌坊里放贷,然后收高额回报。而另一个消息则是:富水镇的好些商户都会将银子交给钱庄拿去放贷。

秦荽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苏老二,苏老二说不得也是干了这事,不然仅凭着茶楼的生意,老家能修那么好的房子?

陈家每年捐给善堂和寺庙、道观的钱可不少,陈老板还有个善人的名头,谁知道居然是赚着这样的黑心钱。

在钱狗子快要将小时候偷人鸡鸭的事都抖搂出来时,秦荽打断了他的话,只说了句:“先弄回去吧!”

钱狗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便被塞了布,随后被人一左一右扯着送回了那个连窗户都用木头钉死了的房间里。

他呜呜喊叫着,心里是真正的恐惧起来了。

秦荽坐着马车快离开回家去。

萧辰煜是次日天蒙蒙亮时回来的,见秦荽还在睡觉,便也跟着钻了被子。

睡梦中的秦荽很是警觉,在萧辰煜一掀被子就睁开了眼,见到是萧辰煜这才撤去了眼里的警惕。

“怎么,吓到你了?”萧辰煜伸出手将秦荽搂进怀里,用手轻轻拍打秦荽的后背安抚她。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秦荽有些安心地在萧辰煜的肩头蹭了蹭,也伸出手抱着萧辰煜的腰。

“自然是想你了,昨夜未睡,干脆看了一夜的书,等到可以出门的时候我便回来了。”

秦荽在萧辰煜的怀里笑出了声:“以后人家都要笑话你了。”

“笑话什么?我可是新婚啊,谁敢笑话?”说完,低头亲吻妻子,手也从轻拍后背的安抚变成了暧昧的抚摸。

秦荽很快便沉沦在萧辰煜的火热与柔情之中,她都觉得很奇怪,自以为是个感情和情欲都极其淡漠的人,尤其是上一世嫁的男人,就是靠近了都觉得烦躁不已,更遑论如此亲密,就连新婚之夜秦荽都未曾有过片刻的意乱情迷。

后来,进了醉红楼更是见多了那些在外面道貌岸然的家伙,来了醉红楼又是另一幅嘴脸。

等到夫妻二人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但凡萧辰煜休沐那日,秦荽也会安排香房的人休息,家中又无婆家长辈,两人倒是无所谓几时起床。

反正也晚了,两人干脆就躺着说了会儿话。

秦荽现在习惯将萧辰煜不在家时生的事告诉他,有些她想不到的地方萧辰煜总能冷静地指出来,令自己恍然大悟。

萧辰煜听完秦荽的话,不由得将人搂紧了些,叹了口气才道:“你一个女人怎么就日日过得如此凶险万分呢?唉,要不我不去学院了,还是回家守着你吧。我就怕哪天我回家,现你人不见了,那我可该如何是好?”

“我怎么会不见了?尽是瞎说。”秦荽瞪了他一眼,握拳敲了一下萧辰煜的肩头,难得的露出一丝娇嗔柔媚的姿态。

萧辰煜的心里痒痒的,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日早晨萧瀚扬的话,秦荽是极善琴的,且非常有灵性。

可是自己从未听过她弹琴,甚至从未见过她的身边有过琴。

有那么一刹那,萧辰煜差点问了出来:你为何从未弹琴给我听?

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是有些酸涩的,也有些羡慕萧瀚扬能见过年幼时的秦荽。所以,自以为很大方的萧辰煜已经很久不见萧瀚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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