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噼里啪啦打在窗上,操场上白茫茫一片。
下午还是晴天冷日,可随着下可菱形,眼看着千丝的云层从东南方推过来,天空在几分钟里黑了下去,跟着一声爆雷,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大地坠落,像是天空里的水库开了闸门。
足球场上车辙交错,草皮被翻得支离破碎,原本私家车不准进校园,但是这么险恶的天气,家长都担心自己的孩子被淋着,几个人强行把铁门推开,所有的车一窝蜂的拥进来,半个小时之前操场上热闹的像是赶集,车停的横七竖八,应急灯闪着缭绕的黄光,每个人都是死摁喇叭大声喊自己孩子的名字。漂泊大雨中,孩子们找不到自家的车,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但现在所有人都被接走了,教学楼和操场上都空荡荡的。“仕兰中学”的天蓝色小琪在暴风雨里急颤。
像是曲终人散。
辉夜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大雨,再看看已经空无一人的学校十分苦恼。
古神·奥丁!
拥有匹敌龙王的强大实力,以及神器必中之枪·昆古尼尔。
也是龙族4的大boss,实力不是辉夜这个半吊子龙王可以比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低沉的喇叭声。窗外雨幕里,氙灯拉出两道雪亮的光束,照得人睁不开眼。那是辆纯黑色的轿车,车头上三角形的框里,两个“m”重叠为山形。一辆maybach62“maybach”,中文译名“迈巴赫”,奔驰车厂的顶级车。雨刷像是台了疯的节拍器那样左右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的一层层雨水。
辉夜笑了笑,走了过去,丝毫不在意雨水的落下。
这时一个男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只见那人径直的走向迈巴赫。辉夜上去问到:“可以捎我一程吗?今天的雨太大了!”
楚子航冷着脸点了点头,就继续向前走了,辉夜也不在意,走上去跟楚子航一起上车。
就在楚子航走到车前的时候,车里的男人赶紧推开车门,张开一张巨大的黑伞迎了上来。楚子航看都不看他一眼,推开伞,冒雨走到车边,自己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辉夜连忙跟着一起上了车。
男人的马屁没有得到回应,愣了一下,扭头也钻回车里,坐在驾驶座上,把伞收好递给后座的楚子航,“插车门上,那里有个洞专门插雨伞。”
辉夜笑了笑,测过头露出了她的惊世容颜,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你女朋友?”
“嗯,嗯?不是!”楚子航脸色有点黑,冷着脸回答道。
辉夜说到:“叔叔好!我叫辉夜姬。”
“嗯嗯!你好你好。”男人回答道。
“衣服湿了吧?我给你把后排座椅加热打开?谁用谁知道,舒服得要死!”男人又开始吹嘘他的车。
“用不着,回家换衣服。”
“哦哦。”男人清了清嗓子,对中控台说,“启动!”
屏幕亮起,仪表盘上闪过冷厉的蓝光,凶猛如野兽的5。5升V12涡轮增压引擎开始自检,车里感觉不到丝毫震动,动机沉雄的低吼也被隔绝在外。
“九百万的车,不用钥匙,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的声音能启动,一个是我,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你猜是谁?”男人得意洋洋。
“不关心。”楚子航面无表情。
男人的热脸又贴了冷屁股,倒也不沮丧,麻利地换挡加油。迈巴赫轰然提,在操场上甩出巨大的弧线,利刃般劈开雨幕,直驶出仕兰中学的大门。门卫在岗亭里挺胸腆肚站得笔直,表示出对这辆豪华车和它象征的财富的尊敬。
“这么大雨,你妈也不知道来接你。”
“你们学校那个门卫开始不让我把车开进来,我说我来接我儿子放学的,这么大雨淋一下就湿你不让我进去怎么办?费不知道多少唾沫。最后我给他说老子这车办下来九百万,市政府进去都没人拦,你个仕兰中学还那么大规矩?他一下子就怂了,哈哈。”
男人一边潇洒地拨弄他的方向盘,一边唠唠叨叨。
楚子航从上车起就没搭理过他一句。他打开了收音机,播音员的声音比男人的声音让他觉得心里清净。
“现在播报台风紧急警报和路况信息,根据市气象台布的消息,今年o4o7号台风‘蒲公英’于今天下午在我市东南海岸登6,预计将带来强降雨和十级强风,请各单位及时做好防范工作。因为高强度的降雨,途经本市的省道和国道将于两小时后封闭,高架路上风高、能见度低于三十米,请还在路上行驶的司机绕道行驶。”
他看向窗外,能见度真的差到了极点,五十米外就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雨点密集得好像在空中就彼此撞得粉碎,落地都是纷纷的水沫。天空漆黑如墨,偶尔有电光笔直地砸向地面。路面上的车已经不多了,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地爬行,会车时司机都使劲按喇叭,就像是野兽在森林里相互咆哮。
他探头探脑四处看,目光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有点奇怪,一条空路,这些被堵住的车本该一股脑地涌过去,但那边空无一人。楚子航心里一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有他们看到了那条路,又或者别人都清楚那条路走不通。生物老师在课上说,动物有种认路的本能,沙漠里的野骆驼能清楚地知道什么路是错的,没有水泉,人赶它去走它都不走。
“那条路应该能上高架,不过现在高架大概封路了。”男人说着,车头却直指岔道而去。
距离近了,路牌上写着,“高架路入口……”后面跟着的是入口的编号,楚子航看了一眼,恰好这时一泼雨水打在前风挡上炸开,他没看清。
他却不知道从此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势必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