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和潘芙蓉同时瞪了他一眼。
他便知趣得溜走了。
二人商量了下移营的事情,在这东塞府里呆了两年多,大家都住习惯了,突然要动还真有点舍不得。
另外女营被边缘化两年多,当初手下那几个马哨男丁天天不上阵,准备的一腔打仗热血逐渐转冷,然后大家终于转移注意力,开始思考个人问题了。
这两年都成了家,反正灾年里面大家都不挑。
男的图女的屁股大,女的图男的馒头多。
手里提刀的不管高瘦美丑,女的不管是黄花闺女还是二婚寡妇,亦或是上岸从良,只要互相看对眼了,就能一起过生活。
女营现在人口规模比之前不知道扩充大了多少倍。
而闯破天大军中,其实也越来越正规化,军中没有了女营这种当流寇时的编制,在军师白羽扇辅佐下,有后方有基地。
本省一直不降水,土地贫瘠,早已不是闯大王的核心地盘,如今闯大王的家当几乎都在中原。
只有东塞府这边还存在一个不合时宜的女营,如今也要搬家了。
最后二人商定,先派心细的张存义带队去省城打尖,和留守省城的官员对接相关事宜。
让李光石老爷子和范不中同去配合,想必没什么问题――范不中上次操办婚礼有功,被潘芙蓉升了个不拿刀的管队,成了事务官。
这边东塞府让红姐和王虎发动妇孺,收拾行李,尽快上路。
王虎对付那些老嫂子有奇效,想必都会很痛快利索得收拾东西准备搬迁。
路野看潘芙蓉突然被迫搬家,有些闷闷不乐的意思,他便在一边开导解释。
“小姐,这其实是好事啊。”
“如果闯破天坐了天下,咱们在省城中,那可是本省最大最繁华的地方,你要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那可都方便多了。”
“如果闯破天被人打崩了,咱们占据大城,手中便多了几分主动,和别人讨价还价也多了几分从容。”
潘芙蓉一听,这才转忧为喜。
“喏……”她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塞给路野道,“给你织的。”
潘芙蓉脸色微红,双手扭在一起像打了结。
“我看那些老嫂子给王虎织了好多手帕,便也给你织一个……”
路野郑重拿起来一看,上好湖蓝色的料子。
上面很抽象得用红线绣出了几个图形,似乎是云朵,好像有两只展翅高飞的鸟儿在搏斗,狠拼。
他试着猜一猜,怕不保险,决定选个中性的词。
“白鹤飞天?”
潘芙蓉脸上勃然变色,气得眼红。
“是鸳鸯戏水!”
小姐一跺脚气跑了。
路野站在原地真懵了,谁家的鸳鸯长得腿长喙长的?
小姐?自己长得腿长,也不能把鸳鸯腿拉那么长啊,整得比ps还恐怖……
再说了,鸳鸯戏水,人家是情侣来着,你这整得好似你当初拿刀砍我一般,哪儿能看出戏水来?
路野摇摇头,郑重收起真――鸳鸯戏水手帕。
他刚才看得明白,那笨女人手上似乎都被扎破了。
明明是舞刀弄枪的手,如今却做起了女红。
下次还是给她带花吧。
();() 好像山上的野花又开了,这次多带点,凑成一捧。
几日后。
路野从外归来,先送了一捧野花给潘芙蓉,惹得小姐笑得花枝乱颤。
这才回了屋中,洗手,静心,点起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