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他偏着脑袋想了一小会儿,“老实说,我也不能预测我的博格特会是什么形态。”
“嚯嚯,是的,格兰芬多勇士,无所畏惧嘛。”我淡定地说。
与其逃课,不如趁这个时间给所有人先留下一个印象好了。
我放下杯子,“但有个事物,肯定所有人都会害怕。”
几乎是在我说完后,西里斯就想到了,他轻轻抬眉,“死亡,是吗?”
“嗯,没错。”
只不过在这个年纪,好似死亡是非常遥远的事,他们暂时意识不到,而我则是透过费伦泽的嘴巴提前体会到了。
这不,玛丽立时就说:“这听起来太遥远了。”
说完她便抬手点了点我的脑袋,“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在我们家是要被我爷爷教训的!”
“他得从墓地爬出来给你一拳头。”
“哈哈?”我被逗笑了,“墓地?”
“哦是的,他的墓志铭写得可好笑了,”她坐直了,清了清喉,以一种低沉又激昂的口吻念道——“此处长眠的是我的躯体,我,绝不会轻易死去!”
莉莉笑得咯咯咯,她捂着嘴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真是个精神富足的老人。”
玛丽在身上比划了一道十字手势,“阿门。”
我的目光一一划过在座的所有朋友,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洋溢着一丝笑容,在费伦泽的未来里,在座的六个人,有俩人确认死亡,我去向不明,暂且算作失踪吧。
而莱姆斯,从那次火车上照面来看,他过得并不如如意,如果有朋友在身边,他不会是那副丧失精神气的苟延残喘模样。
至于西里斯,如果他先于詹姆斯死掉…
但如果他先得知的是詹姆斯的死讯,恐怕他的结局更比死亡不如,他说不定会单枪匹马地去找里德尔拼命。
我如同嚼蜡地品味着嘴里的华夫饼,脸上是流于表面的笑容,在一团祥和安逸的氛围中,心里的惊天骇浪已经来来回回拍打了好几遍,手有些抖,我藏在桌下用力地握持着,想从这种虚空的握持感中赢得些力量,而这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是干燥温暖的,是有着勃勃生气的力道的。
“别太担心那个博格特了,妮娅。”他抖动了一下我的指尖,“滑稽滑稽是个很棒的咒语。”
他真的不懂,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安慰,安慰会出问题的。
“亲爱的,你怎么了?”玛丽问,“波特你说了什么啊??!”
“…我什么也没说啊…”
我吸了吸鼻子,有点绷不住了,满眼泪水,顶着众人关切的目光,声音呜咽道:“我就是突然想到皮波可能会死,我就很难过。”
“它的寿命只能陪我十几年,我总有一天会失去它。”
我抬手用力拭泪,“呜我不想失去我的狗呜呜呜…”
我不想失去他们。
“它那么可爱那么活泼,”
他们明明这么鲜活,就在我眼前。
“我们还没赢得犬只敏捷赛的冠军,”
他们的人生明明还有很多种可能性。
“我还没有带它走遍英国…”
我们还可以一起经历很多很多。
“呜呜呜,你别说了,你都把我弄哭了…”玛丽的眼泪说掉就掉,她牵起袖口狠狠擦着自己的脸。
“呜我也是——”莉莉也捂着自己的鼻子,“我不想一整天都,呜,顶着一双肿泡眼呜呜呜——”
我:“我鼻涕都要掉出来了呜呜——”
玛丽:“谁有,有手帕啊,啊…”
莉莉:“呜,呜,我今天没带…”
詹姆斯:“嘿,嘿卡拉多克,卡拉多克!你带手帕了没?”
迪尔伯恩:“唔,没有,怎么了?”
麦金农:“我的梅林,詹姆斯,你们干了什么啊?”
“你们怎么把三个女生同时弄哭了?!”
詹姆斯:“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
西里斯:“…她们产生了一种,悲伤的共振…”
莱姆斯:“…悲伤会传染,可能…”
西里斯:“伙计…你眼睛里是什么?”
莱姆斯:“什么也没有。”
西里斯:“…我需要表示一下以示,呃,我不是那么铁石心肠吗?”
詹姆斯:“伙计们!能不能别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