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一下,“不管你相不相信,男孩子在这方面真的没有那么界限分明。”
“哦?你意思是说我计较咯?”我挑眉问。
”不妮娅,”他张了张嘴,几番迟疑后说,“我的意思是,你能一眼看穿人内心深处的恶念。”
“但我不能,我甚至差点被彼得的说辞说服了,关于他害怕什么的…”他沉默了一瞬,似乎是陷进了场景回溯之中,他瞪着眼睛,目光并没有聚焦在任何一处地点,“西里斯说他第一次现彼得这么擅长操弄人心,他狡诈得比魔鬼藤的枝条还要错综复杂,完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笨拙。”
“呃,如果你能想象他的口吻的话。”他苦恼地皱了皱脸,又叹了口气,“怎么会,这么复杂呢?”
我长叹:“恭喜你长大了詹姆。”
“?”
“你成功察觉了人是个多面体这个事实。”
“人们可以单纯喜欢你,爱你,也可以因为有所图谋而跟你做朋友。”
“这花费了你三年时间,虽然我一年级就察觉到了,别这样看着我,玛丽说我有那种脏东西雷达,”我无奈地说,“所以我也不会埋怨你的粗神经,我明白男孩在人际感情这方面不那么敏锐。”
他们又不是我外公那种见多了妖魔鬼怪的人,他们都太年轻了,生活里只要是能逗乐子的人,都可以玩到一块,他们不知道,人性可以走向哪个方向又或者哪种程度?
“什么是雷达?”
“你想象成踪丝定位吧,跟那个差不多。”
他缓缓点了点头,然后问了我一个令我措手不及的问题——
“那你呢,索妮娅,你为什么,跟我做朋友?”
“喜欢我,有所图谋,是哪一种?”
这是临场突击测试。
我承认我被吓到了,耳朵又动了一下,屏气凝神地艰难开口:“我们成为朋友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
起因是你先对我产生了兴趣,我没有阻挡你的靠近,但我当然也是有所图谋的了,可怎么能让你知道?
“哦,所以你并不喜欢我,甚至跟玛丽一样嫌弃我是个蠢蛋?”他转了转眼睛,苦瓜脸一样等着我回答。
我狐疑地凝视他,没现有什么违和的地方,“你是个呆瓜,有时候。”
“但也没有呆到那种程度。”
他坦然接受,“确实,我更多时候还是聪明的。”
“而且招摇显摆,像花蝴蝶。”我补充到。
“?花蝴蝶?”他一脸的’这什么比喻?’
哦,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在礼堂,从长桌这头钻到长桌那头的场面有多像只忙着钻花丛的蝴蝶是吧?
算了我也没指望能有人跟我一个感受,我私下里跟玛丽说过这个比喻,只惹来她一脸嫌弃。
疯了差不多到半夜,这一结果导致第二天几乎所有人都有气无力地拖着箱子下楼。
集合的时候这种对比尤其强烈,另外三个学院都精神抖擞,而我们这边一副魔力透支的模样。
“你们昨晚,有规规矩矩地在高塔里待着吗?”麦格教授来收那个三百遍默写,她注意到了我们集体精神不济,“梅多斯,你来说。”
“啊,昨晚我们差点把休息室淹了,”多卡斯打着哈欠说,“哦不过放心教授,没出什么乱子。”
“…”
最后一天了,麦格教授只想赶紧把我们打包离开,她表示她就不计较了。
“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假期,还有,别忘了作业。”
“我不想在开学的时候听到各种借口。”
“找借口的人通通取消前两个月的霍格莫德之行。”
“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好的女士!”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最好是真的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