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沈家会相信这一点吗?”
姜杳反问。
姜谨行颓唐似的坐下。
“沈家如今仍然权力滔天,我们心知肚明圣上肯定得到了那位将军未曾叛国的消息。”
“若更甚者,我猜这一场本就是作秀,是揪出佞臣的幌子。”
姜杳轻描淡写地扔下了一颗炸弹。
这下连房夫人都侧目。
她意识到这巧言令色的继女又在试图祸水东引以翻盘。
“杳娘,这话不可乱说!你一个小孩子家……”
“母亲,房相难道未曾对你透露一二么?”
姜杳开口就是挑拨离间。
她没空和房夫人费口舌,便抛了饵让其自证。
房夫人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正欲辩解,却被姜杳打断。
“沈将军回京之时,便是姜家真正势单力薄、被针对架空之日。”
她薄薄的嘴唇勾出一个很凉的笑意。
极冷。
“因为咱们‘墙头草’,审时度势,在那个关口抛弃了他们。”
姜谨行何曾想不到这里。
他当日给她和晋王退婚,很大程度上就是怕晋王的祸患牵扯上他们。
所以姜杳提出退婚,姜谨行才那么快去做,并将其中功劳推到了姜杳头上——那同样是祸患。
这个人极度的自私、冷血。
出了事情,他任何人都可以抛弃。
姜杳头一次看长宁郡君的事情,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边,姜谨行身体微微前倾。
“你没说完,杳娘。”
鱼上钩。
该洗白并且表忠心了。
姜杳抬眸,神色却仍然是恳切的。
“沈家跋扈、皇室疑心,姜家势单力薄,缺了朝堂中的倚仗。”
“我们需要一个人入局——有姜家的血脉,不会被他们注意到,同时能表明忠心、联络势力,对上沈家。”
她娓娓道来。
旋即苦笑。
“如若大姐在,女儿不会出这个头。”
“但是没有法子了,爹爹。”
她终于改了对姜谨行的称呼。
“我参加琼花宴,得常恩郡主与翁家姐妹青眼。”
“我和游渡朝结识,用亲缘重接触游家。”
“我在‘御’‘射’两门吸引谢州雪注意,搭上谢家这艘大船。”
女孩子深深拜下。
“杳娘知道这些谋算太悖逆世道,我愿孤身前往,万人唾弃。”
她一一道来自己的谋算。
却像剖开了全部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