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竟然也不避开,生受了这一礼。
“大公子礼数严谨,姜二自叹不如。”
天下怎会有这般脸皮厚的女人!
房思远怒火中烧。
房慎远确实不想沾染这种一看就是刁难人的局面。
他一开始冷眼旁观他那刁蛮的表妹欺辱人,却不想落水的就是她。
他弟弟刁难她,她反倒强硬地压着在场唯二比她小的,让人给她见礼。
他本也没什么兴和个女孩子过招,但姜杳委实有意思。
“但二妹妹当真不解释吗?任由这罪名坐实了?”
他张口就欲给姜杳定罪,却仍然是好心劝慰的口吻。
“如此知晓礼数的人,却是心胸狭窄之辈,令人扼腕。”
“可是,当时旁观的,不是诸位么?”
姜杳轻描淡写换了个坐姿。
她随手拿起旁边的水壶,为自己斟上了一小盏茶。
她声音一半讥嘲一半痛楚,情绪转换得无比自然。
“杳娘看着父母高堂在对面,知晓父母不会因为姊妹口舌便偏向妹妹,才如此放心……如今反倒过来怪我了么?”
李老夫人沉吟半晌,道:“你只需说得你做是没做。”
姜父认同母亲的话:“身正不怕影子歪斜,杳娘。”
姜杳心中冷笑。
“孙女没做。孙女没有理由去做。”
“如若今日证明了孙女将四妹妹踹下湖,按照家法,孙女自愿跪祠堂、抄经书、受十戒尺。”
满堂静默。
“可若是妹妹若真的污蔑了孙女,又如何?”
李老夫人一时哑然。
“按照家法,污蔑姊妹,妹妹当受十五戒尺。”
“由孙女亲自行使惩戒。”
姜杳替她回答。
房夫人表情瞬间冷了。
“二丫头,你莫欺人太甚!”
她向后护住了自己的女儿,“你踹妹妹下湖,如今还威胁她了么?”
姜杳充耳不闻,只是抬头望向李老夫人。
一老一少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但这静默被另一人打破。
“这有什么?我应便是!”
“姐姐说得都是什么?还不是你怨怪我今日抢了你心爱的侍女,才踹我入池,可妹妹只是想要个侍女,如何又得罪了姐姐!”
姜陶此时插嘴。
她紧紧蜷缩在厚实的衣物里,看起来楚楚可怜。
比那副骄横样子确实赏心悦目多了。
但还是蠢。
还亲自送了把柄来。
姜杳眼里转瞬即逝一丝笑影。
“抢——了我心爱的侍女。”
她重复了一遍。
自嘲似的扯了扯唇角。
“……我以为妹妹是真心喜欢,原来是故意夺我心头好。”